劫中刃!
七月一日,帝都繁華。
位於帝都東南角偏遠些的長夏苑,本是私人駐地,未經準許旁人不得入內,可帝都終究人口密度極大,少不了有市民駕車經過外圍,也就見到這尋常實難見到的一幕。
群仙紛至。
生活在皇城根兒腳下的人,不談自身水平如何,見識總是相對廣些,在帝都一板磚下去說不得就砸出什麼根正苗紅的人物,大高手們飛天遁地,在帝都也算不上什麼太稀罕場景。
可鮮有人見識過這般大師多如狗的盛況,也就使得沒少有人減緩車速,掏出手機拍上幾張照片發布社交媒體,再拋出個“帝都東南今日有情況”的熱議話題。
夏家與長孫家的盛世大婚,是在近日廣議不假,但更多,還是在大師以上以及權貴的圈子之中。
素以清淨著稱的長夏苑,今日用五字足以描述往來無白丁。
……
“西北王家十五雄,王四海,王東,王暢荀,到~~~”
……
“宗派聯盟,四大天宗,連山劍莊少莊主,劍日行,到~~~”
“宗派聯盟,四大天宗,百道閣少閣主,解千愁,到~~~”
“帝都,福祿壽人,到~~~”
驕陽還未升至最高,長夏苑內已是熱鬨非凡,大門口處設有迎賓位,來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但也總有個高低之分,凡是自身名號夠響,或是背後名頭夠大的,都少不了來上幾聲吆喝,既給足了來客臉麵,也是告訴苑內眾人,有高人到了。
福祿壽人在帝都也算小有名氣,畢竟是個貨真價實的武道大師,哪怕以福祿為名實則是因年至七十有六這才在因緣巧合下邁出最後一步。
今日的福祿壽人一席長壽袍子一撮山羊胡,踩著虛空落在長夏苑門口,看著氣質不凡卻被派來充作迎賓喇叭的夏家人,輕歎口氣,暗道沒踩好個時間點。
若非跟那妖孽一同,自己多少也能出點風頭。
片刻間整理了些心情,福祿壽人回過身來,看著整施施然走來的兩名青年,拱了拱手道“見過解少閣主了。”
連山劍莊少莊主他不在乎,可卻不能在這解千愁麵前太過拿捏姿態,這位的前途坦蕩那是諸多宗師公認,燕山敗北並未氣餒,反倒是在上個月一步登天踏入了大師之境,沒負了華夏之子的名號。
雙方拱手示意,一同進苑,長夏苑內早有賓客散落交談,果不其然,見到倜儻灑脫的解千愁,又是曲意奉承不斷,至於福祿壽人,在場能被夏家邀請而來的,也沒誰真會鑽破腦袋去巴結一個一眼看得到頭的武道大師。
也就有些同是帝都的武道大師好友迎上前來,寒暄一二,唏噓不已。
武道大師在這,可沒那當主角的命。
“浙江行省,雲家雲雀,雲紹軒,到~~~~”
長夏苑內為之一靜,更是有幾位有著獨自圈子外人難以融入之人麵露驚詫,其中一位參加婚宴仍要負劍而行的粗獷中年詫異道“兩個小輩的婚禮,與他雲家八竿子打不著,雲雀走這一趟作甚?”
“此事確實蹊蹺。”
“還說雲雀,咱們幾位這不也來了?”
“那哪能一樣?”粗獷中年搖頭道,“咱們這幾位,要麼是與夏家有舊,要麼是就在身在帝都必須要給獅王麵子,和他雲雀千裡迢迢趕來能比?”
“你這麼一說還真是。”
“確實不太對勁。”
你一句我一句,直到一直未曾開口的男人開了口,他生有柳梢眉桃花眼,柔媚多過陽剛,可另幾位卻絲毫沒有對他小覷之意,若論實力,在場的幾位宗師,當以此人為首。
若是項塵在此定是知曉此人是誰,弱弱若若的模樣,卻眼底隱有星圖流轉,江家家主江楓,天品宗師。
江楓此時笑道“這事我看好理解,雲雀這雲老前輩第一養子來此,肯定與婚禮無關,我看,怕是給那雲家小子揚名來的。”
“雲家小子?”負劍中年疑惑問道。
江楓搖頭“看就知道。”
而此時也已是有一中一青二人步入長夏苑,雲紹軒的皮囊確實出彩,尤其是有雲家頭銜和雲雀大名的烘托,相當多目光聚焦而來,一時間長夏苑內一票千金小姐帝都名媛眼中皆是異彩連連,甚至掏出小鏡悄然補妝的都是大有人在。
被一群胭脂兒圍住的解千愁鬆了口氣,暗道來的真是時候,這幫小娘皮身後指不定就能扯出大師宗師,他可打不得罵不得隻能忍著。
男人或者說上些年齡者看得更多的則是雲紹軒身邊那中年俊男人,這人行走間都是陣陣冷冽,非是氣質冰寒,而是他那狹長的眸子盯上誰便讓誰脊背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