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刀光終究還是消散了,看著身前仍舊剩餘兩米的金光,夏清平負手而立,紅袍吹響,他的眼中滿是人命如草莽的冷漠,淡淡道“賞。”
殘餘將士齊跪地,金光消散,廊道緩緩化回了真元,消散在了天地間。
項塵收刀而立,看著在妖刀之下毫發無損夏清平,甚至斷頭台根本威能傷到其身,麵色凝重。
領域,還能這麼用?
改變形態,壓縮其體積,護在身前,形成防禦招式?
項塵對此百思不得其解。
不過看著夏清平眼中的冷漠,項塵明白了些其他。
先前被他刀光斬死的那些將士,確實不是真實生命,隻是夏清平武意與真元揉捏出的神異景象而已,可作為使用者的夏清平,卻不能那麼想。
大概在他眼中,那便真的是為了保他不傷寸縷而甘願赴死的將士們。
可他眼中沒半點感動憐憫,一切,都是理所應當。
最是無情帝王道。
……
這兩人的又一次對拚,動靜大,華麗!
一邊是銀河倒掛天的燦爛刀河,一邊是撒豆成兵似的金甲護身,這一攻一防,震得外行一愣一愣,驚得內行更是麵麵相覷。
夏清平這一手領域護體固然驚人,但在場的宗師,卻更多是將目光聚焦在了項塵,或者準確來說是項塵已收回鞘內的刀上。
武者越往後,越重道而輕外物,可這刀屬實不凡。
夏家火湖尊老立於夏獅狂身側,先是瞳孔一縮,而後微微俯身小聲道“家主,那刀……”
“我知道。”夏獅狂沒讓他繼續,同樣目不轉睛看著遠處正與其子對立的項塵,隻是說道“不急。”
……
夏清平腳下沒動半步,也不主動進攻,就那麼安靜看著項塵,嘴角帶些戲謔。
他不必攻。
項塵出刀,祭出底牌無功而返,該急的不是他。
果然項塵不死心,再次一記斷頭台斬出,又是波雲紋一閃兩指光痕掠出,夏清平故技重施,再一揮袖袍,金甲兵將護於身前。
這次十米的金路,斷頭台隻前進了七米,比第一刀還少了一米。
項塵不信邪,再斬!
小成境的真元,足以支撐他這種揮霍式的斬擊。
這次隻有六米,金路消散,這次夏清平甚至提前擺好了金兵陣,隻等項塵撞破頭顱。
“項塵急了。”
“三刀斬出,每一刀都是完美,項塵的攻勢並沒有削弱,隻是夏清平的應對愈發信步閒庭!”
“到此為止了,華夏青年人物,仍舊是夏薛二人並駕齊驅,三足鼎立之勢,沒成!”
“可惜。”
“可歎。”
眾人無不歎息,開口數人搖頭歎息,都是武道大師中的佼佼者,並無偏倚,隻是陳述事實。
常宛聽了欲要從女人堆中跳出與這些撫著白髯高談闊論的糟老頭爭辯一番,卻被江太湉拽了回來,後者螓首微搖,明媚的麵龐和那美人痣都有點苦澀。
三刀過後,項塵並未出第四刀。
這三刀,已是足以證明,夏清平領域防禦,至少僅在這正麵,他難以突破。
仍是手搭在刀柄上,項塵壓低了身形,體內的真元開始已另一種軌跡運行,旁人笑他不撞南牆不回頭?
“自打入了這大師以來,光是與人拚正麵了,非是我不知變通,實在是值得我變的人,一直沒遇到。”項塵摸著刀鞘粗糙,輕聲笑道。
夏清平身前立著兵甲,根本不怕項塵突襲,更是閒適問道“你想如何變?”
項塵並未答話,體內流淌的真元,已是一路向下。
入了大師,除了武意與真元,他的肉身,已是今時不同往日。
皮肉似金鐵,常力難摧之。
如今的項塵站在個四五星武者麵前,僅憑肉身,任其刀砍,都傷不到他性命!
所以,他也能承受住,以往所難以承受。
項塵的左腳足部掌底,特質的軍靴下,忽地閃耀出一抹亮藍。
右掌底,有隱晦黑色閃動。
項塵猛地抬頭,保持俯身握刀姿勢,韻若神豹。
“陰陽玄雷。”
轟隆!!!
望夏園中,平地起雷霆,雷霆如蛛網,雷霆如滾石,百米直徑,隻間黑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