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南北四個方向紛紛出現項塵身影,甚至在他的設計下錯落有致,他最先出現的東方,距離夏清平最遠,足有百米,在百米外斬出斷頭台。
而後幾個方位依次逼近,饒了一圈到最後的北方,他已是在隻距離夏清平十餘米的地方出刀。
這般戰鬥意識,就是江楓雲雀連劍生等宗師都忍不住暗豎拇指,最先斬出的刀最遠,最終導致項塵先後斬出的四刀,完全在同一時間抵達夏清平的身前。
四個方向,四道燦爛銀痕,若從高空去看,完全同步。
夏清平隻得同時麵對四次斬擊,換做一般人,就是換個大圓滿境的武道大師來此,江楓幾人都毫不懷疑,這番攻勢,定是能將其砍得應接不暇,忙中出錯,直接丟了性命都有些可能。
下一秒夏清平便告訴眾人,何為攻防一體。
雲紹軒的十龍武意攻防一體,但比他夏清平還差了不止一籌!
龍袍震顫,九龍浮身,夏清平一左一右揮出袖袍,砸向東西兩側刀痕,九進龍遊走在其衣衫之上,四前五後,夏清平抻筋拔骨,背脊展開,胸膛高挺,眼中滿是爾等宵小欺上瞞下。
四聲巨響,彙聚成一,看著蕩來打在罡氣層上的激烈氣流,撐起這層保護的兩位凡品宗師相互對視一眼,都讀懂了對方眼中的意思。
餘波尚且如此,首當其衝的夏清平又該如何?
換做他們這宗師,硬接這等攻勢,就能討得了好?
銀光快速暗淡,立於北側的項塵收到入鞘,妖刀對真元消耗極大,這麼接連揮刀,就是他丹府內的真元儲備都感到有些吃緊,趁此機會趕忙恢複些真元。
他看著暗淡的銀光,至其完全消散,夏清平仍是安然立於那裡,甚至還撣了撣衣袖,轉身看來,滿目的不屑一顧。
……
“哈哈哈哈,笑話,剛剛是誰議論說姓項的占了上風?是哪個?”
“看看,這叫實力,這就叫底蘊!任憑那姓項的怎麼蹦躂,我妹夫佁然不動!根本不屑出招,無招勝有招!”
剛剛因夏清平接連受創而有些萎靡的長孫宣聞再次跳了出來,上竄下跳地在賓客堆中叫囂,不過他也是個明白人,沒招惹那些勢力底子過厚或是名氣威望頗大的武者,更多是挑軟柿子捏。
尤其是那狗什子什麼帝都三壽老,一打聽是三個靠年頭當賣點的底層武道大師,剛剛又一副指點江山模樣地議論點評,吸引相當多的賓客豎起耳朵。
他們說什麼夏清平要陰溝裡翻船了?說那項塵具備極致攻殺能力的同時,還兼具著誇張的急速,簡直是聞所未聞?
“呸!”長孫宣聞注意到大群賓客看向自己,愈發來勁,反正是給夏家說話,得罪的也不過是三個糟老頭子,趁著夏清平項塵二人調息之際,他大放厥詞起來,“那姓項的,就是在做無用功!”
三壽老看到因長孫宣聞過大聲響而彙聚來的一束束目光,有些騎虎難下,他們本隻是在小範圍議論,大家各有見解,說些自己的看法無傷大雅。
可這般差不多麵對所有賓客,大肆講出夏清平落下風的觀點,就有些挑釁夏家的意思了。
迎喜壽人與長生壽人漲紅了臉,一把年紀還要受這等嘲諷,讓本就注重臉麵的他們分外難看,眼神能殺人,早便是要弄死這猴子似的長孫宣聞。
福祿壽人拉住自己兩位好友,若是項塵剛剛一鼓作氣拿下勝利,他們還能說“尊重事實”,可眼下,不能多說了。
“你覺得項小子不成,就自己去打啊,本姑娘倒想看看,他吹口氣,你這一看就虛的身子骨,能不能經受得住。再說,什麼叫無用功?你是嘴瓢還是眼瞎,看不到那姓夏的飛出去的肉?”
刺耳嘲諷瞬間激怒長孫宣聞,猛地回頭循聲看去,怒喝道“誰!誰在大放厥詞!真當我長孫家和夏家怕你不成!”
他看到了個古靈精怪的姑娘,撲簌簌的明眸在光潔的額頭下滿是玩味,常宛天不怕地不怕,從鶯鶯燕燕堆中上前一步,毫不示弱,“本姑娘,姓常名宛,怎的?拿雞毛當令箭的狗東西,真當姑奶奶慣著你不成?”
看到這位小姑奶奶的尊榮,一眾看熱鬨的賓客來了興致,尤其是混帝都的,無論老少,看向長孫宣聞的目光滿是同情。
惹誰不好,招這祖宗。
不談她那時任監天司副司長的老爹,就是那位拎著桃木劍、聖品之中頭一列的監天司司長,疼這姑奶奶比她爹還更甚幾分。
常宛在帝都,基本橫著走。
可惜長孫宣聞常年混跡在川渝,常宛又基本不出帝都,前者根本不知怎回事,還在叫囂。
常宛蠻橫將其打斷,道“我就是支持項小子,看那夏清平不順眼,看到他挨砍我高興!怎的?你咬我?”
啪!
長孫宣聞猛地一拍手,中套了!
他立刻轉頭尋向他唯一算得上能搭上話的夏家族叔夏平芝,急忙道“夏叔,這女人口出狂言,還請將她拿下!讓她家中長輩,前來謝罪贖人!”
說完還得意洋洋地瞥了常宛一眼,一副小人得誌模樣。
等了片刻,長孫宣聞不見動靜,回頭去看,大群帝都達官顯貴膏粱子弟,皆是目光無比同情。
來時如上格外熱情的夏平芝,濃密黑胡須輕顫,臉色比他胡子還黑。
拿下?讓長輩來謝罪,贖人?
我淦!
夏平芝當場爆發,不顧宗師身份怒罵出聲,道“拿你娘!誰他娘的是你夏叔?!各有立場,看個打鬥還礙著你事了?嘿呦,他娘的,氣死老子了,彆動不動就咱們兩家,你長孫家犯愣,彆帶著我們!”
長孫宣聞如遭雷擊。
帝都三壽老向常宛投去感激目光,常宛根本理都未理,常大小姐開口全憑自身喜怒,可沒彆的意思。
聽著耳邊環繞不絕吭哧吭哧的笑聲,長孫宣聞再沒腦子,也知道自己踢在鐵板上了,連夏平芝都不願輕易得罪的人,他長孫宣聞算個什麼東西,螳臂當車,他撐死算個螞蚱。
有心想看看那位傳說中獅王的臉色,長孫宣聞壯著膽看向台上。
夏獅狂根本沒心思搭理這些雞零狗碎。
他正看著場中的二人,略顯凝重。
他又怎會看不出,夏清平,應對得並不如表麵那般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