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中刃!
雲瀾升。
江太華與雲瀾升的聯袂而至,將望夏園內的草地都壓低了幾分。
至於江楓與雲雀二人,則明顯將周身躁動的天神罡收斂了些,二人相互對視,都能瞧出對方眼中送了口氣的神態,自家老祖的到來,讓這兩位天品宗師明顯卸下肩上重擔。
畢竟讓他們直麵那頭夏獅子,屬實強人所難了些。
“這兩位居然都來了。”火湖尊老將剛拔出的葫蘆塞子重新堵了回去。
其餘三位尊老及夏家兩族叔皆是掠至火湖尊老身側,遙看成夾擊之勢到來的天邊兩位聖品大宗師,夏平芝更是忍不住低聲道“火湖,這……”
將紅葫蘆重新掛回了腰間,火湖尊老隻是道“靜觀其變。”
這兩家老祖來勢洶洶,且無論是雲瀾升亦或是江太華皆是聖品大宗師中的佼佼者,前者更是明擺出一副問責姿態,強勢得一塌糊塗,火湖尊老老而成妖,以他的視角來開,今日,怕是鬥不起來了。
單一一個聖品大宗師夏家不放在眼中,兩個聯合,況且可彆忘了,望夏園正中的半空中,可還立著個白麵書生。
這三位要是發狠,霸蠻如夏獅狂都得掂量掂量。
“一切,隻等獅王發話了。”
……
事情發展到這一層次的交鋒,已經完全不是項塵所能插上手的了。
或者說,這已絕不是單單一個小輩婚宴所能造就的局麵。
至於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項塵與尼爾斯,二人相視,前者咧嘴一笑,後者緊了緊手掌。
“老雲,你家老祖,可真夠霸氣。”楊不死自認也是狂人一個,可與雲瀾升比明顯還差了道行。
桀驁如龍,便是麵對人道雄主夏獅狂,雲瀾升也沒半點語氣放軟的姿態。
雲紹軒盤膝而坐,膝上橫著長槍,道“也是老項拍胸脯子保證,鬼主定至,我才有把握勸說爺爺入局,否則若是讓他老人家獨自麵對獅王,這次,怕是我又得禁足古龍陵了……說起來,沒想到江家老祖也能到來,老項,你和江家也有這麼深的交情?”
雲紹軒知曉江楓很看好項塵,可交好江楓,可絕不代表能隨意指使江太華來當大手。
對此項塵隻是悻悻一笑,他和江家有個屁的交情。
隻是那位嫂子護弟心切罷了。
……
大群頂尖存在相互對峙。
獅王鬼主二人正麵而立,相隔不過百米,百鬼夜行眾鬼與山河刀何川散落而立,在他們之中立著江楓雲雀,麵對這彙聚在一起的夏家六宗師。
東西兩側,是兩位老祖。
一時間氣氛壓抑得令眾賓客大氣不敢喘,負責撐起罡氣層的宗師們更是鉚足了勁,連劍生也加入其中。
率先打破平靜的是雲瀾升,這位端坐雲端神龍似的老者有些耐不住這凝滯氛圍,不耐開口道“獅王,究竟想如何,崩個響屁出來!”
西側的江太華語調則柔順得多,樂嗬道“雲老弟,對雄主還是得尊敬些。”
一個麵容停留在中年之人稱呼一位年過古稀的老者“老弟”,屬實有些詭異。
不過雲瀾升絲毫沒反駁的意思。
江太華轉而對陰沉著臉的夏獅狂道“夏獅子,雲老弟今日在這,那雲家的小子你還是不要想了,至於項小子……”
說著他餘光一掃威勢隱晦之中猶在他之上的鬼主,意思已是不言而喻,卻又笑道“依我之見,起因都隻是些小事,令公子也隻是些皮肉之苦,並無性命之憂,若是項小子今日舉動礙了你雄主的麵子,讓他給你陪個不是,你也仁慈些。畢竟,如今可非我人類當道。”
項塵也是個機靈人,先前這幾位談判,不容他插嘴,此時卻是一軲轆從地上站起,遙遙衝著夏獅狂抱了抱拳,“夏家主,小子絕無藐視雄主之意,先前,多有得罪。”
雲瀾升遊龍似的鬢角安靜了些。
鬼主不置可否,並未吱聲。
話已至此,就是有不敬,三位絕頂聖品大宗師出麵,也足以平息獅王之怒。
至少,在在場所有人眼中都是如此,就是夏家的六大宗師都鬆了鬆緊繃的身子。
“那婚禮該當如何?”就在眾人以為夏獅狂就算不順坡下驢,可至少語氣應該軟化些事,他忽然平淡問道。
嘩啦!
鬼主一搖白紙扇,嗤笑一聲,道“自然作罷,怎的,不情不願的,還強搶民女不成?真當夏是皇姓了唄?”
這話說的夠難聽,夏家眾人都麵帶慍色。
江太華有些腦殼疼。
就在態勢又要有向不妙趨勢發展時,一道蒼老咳嗽傳出。
這咳嗽並非像這淩空而立的幾人那般,在罡氣的裹挾下如雷鳴般中氣十足。若非宗師十裡之外可聞低喃,這麼遠的距離,還真未必聽得真切。
這聲音,乃是自罡氣層後傳出。
來源,是眾賓之內。
穆老理了理一絲不苟的衣襟,自眾宗師對峙以來,首次開口,“獅王,就此罷手吧,再鬨,就是你的罪過了。至於婚禮,若是你兒夏清平未來能讓那姑娘心甘情願重披鳳冠霞帔,那才是美談,難不成你獅王的兒子,已經爛俗到連女人都要靠搶的?”
這話也就是夏清平還處於昏厥狀態,否則醒來,怕是也要被穆老一番犀利言辭說得憤懣難平。
先前兩老祖未至他不開口,是獅王占大優,甚至他大可將鬼主強拖出帝都,讓火湖尊老動手,在帝都不生大動蕩的前提下,擒下項塵。
可現在,要是鬨,代價太大。
穆老的話,某種程度代表官方,現在哪邊不罷休,就是在挑釁帝都了。
聞言夏獅狂眼中晦明不定。
良久,在項塵一夥人的忐忑中,他輕歎口氣,“既然穆老頭開口,那此事便作罷,你們如此多人保他,於情於理,再糾纏都是我的不是。”
“獅王鬆口了!”
“呼……有夠刺激。”
“刺激?我看是驚嚇吧!你不修武,根本不知道這些人動起手來是個什麼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