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正源被拉走,倭人貴族帶著他跑到了薩摩藩北麵的一座山城。
這是德川幕府治下的一個軍堡,也是早前能夠壓住薩摩藩的根由。
隻是看了一眼朱正源,發現他身上的彈孔,又看看左右鵪鶉一樣的倭國武士,負責此間的德川家杉挑眉道:“怎麼個回事?是你們激怒了大順將軍?”
一聽這話,這幾個被嚇破膽的倭人貴族,趕緊將大順將軍的話說了一遍。
了解大概之後,德川家杉臉色越發難看。
“他們真的以為自己無敵嗎?”德川家杉咬牙切齒,隻是他吼聲還未結束,有炮聲就傳來了。
他也是抖了個激靈,麵露恐懼之色:“怎麼回事?為什麼會有炮響?速速查探!”
說完,他也顧不得其他,站起來踱步,憂心忡忡的同時,還問道:“大順和朝鮮、琉球聯軍,就沒有說其他的解決辦法?真就要我們移鎮那個什麼所謂的巴布亞島?”
“確實沒有其他的話說。”
“這!”德川家杉臉色越發凝重。
他從來不怕敵人討價還價,真正害怕的是敵人從不討價,這樣一來,敵人有什麼心思他們捉摸不透,指不定就哪天暴起,然後將他們乾掉了。
這種神情不定的人,最難琢磨了。
隻是德川家杉自以為是認為,大順隻是為了恐嚇他們倭國,才會提出這種移鎮的價碼。
畢竟移鎮這種說法,彆說幾百年,就是幾千年都不曾見過一個。
自古以來,中國都瞧不上外邊的土地,彆說什麼移鎮,對付邊疆,都是又拉又打,更多都是驅逐,哪裡來的移鎮之說。
更何況,他們好不容易在本地開發了這麼多年,你來說一句:滾開,這塊地我要了,再給你一塊荒地開荒去。如此我就要去了?我是腦袋抽風了?還是你是傻了?
因此德川家杉才會認為大順隻是價碼要得不低,德川家可能不好答應,想要用武力強迫他們答應。
談判、叫價,這才是正常手段。
“大人,十裡外有大順軍隊在山頂架炮,目標就是薩摩藩城。”
就在德川家杉思考要怎麼將這件事解決,然後通知幕府將軍的時候,探子匆匆跑回來,表情嚴肅。
“什麼!十裡外的山頂?那邊距離薩摩藩城也有十裡地,他們是怎麼在這裡擺開銃炮的?又怎麼可能打中?”
“可是……打中了啊!”探子臉色有點蒼白,“而且不僅打中了,還在薩摩藩城內炸出了一座巨大的火球,城內現在到處都是火焰,很多人為了活命,紛紛衝出來,城門很可能已經洞開了!”
“這!!!”
德川家杉還在震驚之中不可自拔。
又有人衝進來:“不好了!大順軍殺進薩摩藩城內,鬆平家久不知所蹤。他們隻用了一天不到,就破城了!”
“!!!”
德川家杉猛地一個激靈,趕緊跳起來:“立刻做好防備,然後派遣快馬前往武藏,詢問將軍如何處置!”
快馬衝出軍堡。
當晚,德川家杉見到了一個漢人。
穿著大順製式的官服,束發裹冠,龍行虎步,麵容剛毅。
隻看他站定,然後掃視四周,最後目光落在了主位上的德川家杉:“你便是德川幕府安排此間的最高統帥?”
“是……是!”德川家杉被這個高大的男人一眼凝視,感覺整個人像個老鼠一樣瑟瑟發抖。
不敢有任何的輕舉妄動,隻能強顏歡笑:“敢問閣下何人?此來何事?”
這員大順官員稍微整理了一下官袍,輕蔑的看著眼前的矮子道:“本官乃是大順禮部鴻臚寺駐外大使,李長祥。
受天命來此,宣召爾等知悉天兵將至,降可生,逆則亡。
如何抉擇,你有一個時辰內給出回答。
本官一個時辰後未歸營寨,大軍就會以重炮開營,摧枯拉朽,還是苟全性命,皆在爾等一念。”
“這……”德川家杉隻覺得牙疼,又看看左右。
左右卻沒有人膽敢出言不遜,或者謾罵的。
都縮著脖子當鵪鶉。
大順和其他中國勢力不一樣,他們一上島,就是大炮開路,大軍壓境,薩摩堅城,隻不過三個時辰,就被剛剛上岸的大順軍給踏平了。
他們這座小堡,又能如何應對?
或許躲在這裡的德川家杉不知道外邊的情況,但作為主力的他們,如何看不出來大順的戰鬥力?
這是真的天兵天將!
惹不起,還躲不起嗎?
德川家杉一看他們都不說話,心下不住暗罵這群慫包,但最後還是他扛下所有問道:“敢問大使,我倭國與大順一心交好,薩摩藩所做惡事,我也聽說了,確實是我幕府禦下不嚴。
如此,薩摩藩也為大順所滅。氣也該消了吧。
與其再打下去平白傷害兩國情誼,不如我們來談談賠償。我倭國,願意朝貢交好天朝,您看……”
李長祥看他低眉順眼的妥帖模樣,又忍不住想起,之前朱正源在見麵的時候,於帳內大放厥詞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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