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關消息以極快的速度傳出去了。
接著,不僅是緬北為之震動,甚至就連邊上的勢力,也是感到了震驚。
尤其是馬祥麟。
他近來身體也不好了,加之前幾年,大順朝廷給他通報說,他的母親秦良玉在順天府壽終正寢,皇帝王三還下旨發秦良玉陪葬崇禎皇帝的陵墓,給足了待遇不說,還做足了姿態。
但終究是擎天白玉柱倒下了,馬祥麟還是備受打擊。
而且撣郡在熱帶地區,時常有瘧疾,馬祥麟也是提心吊膽得很。
要不是大順這邊發現,黃花蒿泡酒能一定程度防治瘧疾,馬祥麟經常性大量飲用黃花蒿酒,雖然沒有被瘧疾感染上,但他經常醉生夢死,連帶著身體透支嚴重。
所以,一聽到雍王王叔佑準備興兵十五萬來打緬北境內的各個土匪,他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這雍王肯定不是簡單的打一把剿匪,而是打他。
不然哪裡需要十五萬人馬?
想到這裡,馬祥麟趕緊命人開會。
不多時,聚滿了人。
“大順雍王準備興兵十五萬剿匪。但緬北需要十五萬大軍嗎?所以,孤覺得這裡頭肯定有問題。或許,對方是想拿我們撣郡開刀。”
馬祥麟的闡述與疑問,讓在場所有人都表情各異。
有人不覺得有問題,有人神情凝重,還有人低著頭,像是在沉思。
片刻,一個青年男子走出來,長揖道:“主公,您的思慮,若是放在秦老夫人還在的時候,或許能成立。但現在,大明大勢已去,天下皆知,秦老夫人也已經仙去,大順根本不需要對我們下手,就能坐等我們分家。所以,興兵十五萬,或許隻是幌子。
當然,也可能,這是警告。”
“警告?”馬祥麟自動忽略了眼前人前麵的那一堆說辭,畢竟眼前這個家夥叫刀永銘,傣族人,是跟著他入緬時,整個八百大甸與西雙版納最新的扛把子。
沒有他的幫助,撣郡勢力,是很難快速招安遍地傣族的。
所以,他是國相,也是意見領袖。
他的話再難聽,也不能輕易撕破臉。
馬祥麟的疑問,刀永銘並不意外,隻是稍微整理了一下繼續說:“是的,警告。近來一段時間,警廳接連接到了大順警部的警告,要求西南諸藩與省府,必須做好對本地的治安維護,以保證商路暢通。
若是做不到,朝廷會進駐武警維護治安。
雖然,大順將警察與軍隊分化了,但咱們還是普遍稱呼警察為軍隊。
無非就是精銳與兵勇的差異。
所以,這一次的討伐,實際上就是在警告我們,要麼儘快清理掉商路上的禍患,要麼大順派兵入駐。
一旦真叫十五萬大軍進來,我想……光是給養,就得咱們出一大筆。
所以,在我們國境內的賊人,必須清理了。”
馬祥麟頷首,覺得很有道理。
但他還沒說,另一邊就有人跳出來:“什麼叫賊人?咱們國內哪有賊人?不都是從大順跑出來的逃民搞的鬼。讓他們打就是了,咱們沒必要理會。”
刀永銘看了一眼說話的人。
黝黑膚色、厚嘴唇、身上披著緬人常穿衣服,語氣輕慢:“我倒要看看,真要打起來,他們能不能打得過山林裡的勇士。”
這一聲,也就是在告訴馬祥麟他們,這一次肆虐在翡翠商路上的賊人,並不是旁的人,而是他們緬人貴族的人。
緬甸地區,族群眾多。
其中緬人來曆駁雜,但一般認為是從高原遷徙下來的白狼羌與本地融合之後產生的後代。
再加上經常跟中原乾仗,總是能利用本地的雨林氣候,拖到中原政權放棄繼續進攻他們,如此才一直展露出對中原政權的抵抗。
本來,他們這些緬人貴族在這兒過得好好的,結果就因為中原政權更迭,導致了馬祥麟帶兵殺進來,徹底端掉了他們的好日子。
現在,好不容易熬過了清算,開始可以通過翡翠商路賺點湯湯水水,結果轉頭大順先他們一步不樂意了?
哪有這麼個道理!玉石開采全是他們,然後加工與改造,全是大順人拿走的。
他們就賺點“辛苦錢”,現在還不給賺了?
誰能答應!
隻是他這番表態,落在刀永銘眼底,就是妄自尊大。
他看向馬祥麟說:“雍王乃是大皇子,皇帝對其寄予厚望。這一仗,如果咱們真的摻和開打,有滅國危機。
另外,大順不止我們可以調動。
猛養、麓川、暹羅、老撾、交趾的兵馬,大順都可以調動。
之前,或許可以利用雨林的優勢與之周旋。
但現在大順手中,一群雨林特殊兵種,我們是真的一點勝算都沒有的。”
“嗬嗬!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這人冷笑,起身說,“既然你們都怕!就我來!但事成之後,翡翠坑必須交給我。”
馬祥麟看了一陣,兩人各有支持者,但麵對大順選擇避戰的居多。
沉吟一會兒,馬祥麟說:“先按照大順的照會配合。若是沒有照會,一概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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