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嘛,商團的弟兄可不是好相與的,你若不敢與他們相爭,立了功也可能被人排擠。商團裡沒有孬種,所有的公平,都要靠你自己去拚爭,但絕不許欺詐,也不許動刀兵。”
彈左衛門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道“大出海殿下之言,驚醒了十萬夢中穢多。今天在這裡,我敢說我能代表關東、關西所有穢多眾說話,我們要入團,我們願為東海商團赴湯蹈火,全部戰死也絕無怨言。”
崇文大笑道“東海商團可不需要任何人效死,我們隻為自己,不為他人,東海商團沒有謙讓,隻有合規矩的爭奪。如果你不懂這些,你們就依然不會有公平好了,現在你能和我們同席而食了麼?”
彈左衛門雙手舉起酒盞,麵向崇文說道“大出海殿下救我性命,我並不感激,因為我本就不想活。可是大出海殿下苦口婆心的教導,如同全仴十萬穢多的再生父母,我若再自輕自賤,就是十惡不赦。大出海殿下若拿我當人,請與我同飲一盞。”
崇文舉起酒盞,看著花子和樺山義政,笑吟吟的說道“你們呢?”
二人也舉起酒盞,崇文大笑道“好,今日我等共飲一盞,往日所有等於昨日死,從今往後等於明日生。我們齊心殺敵,乾掉那些靠身份吃人的家夥,燒了他們的宅子,搶光他們的金子和女人,乾他娘!”
四個人暴喝一聲“乾他娘!”舉起酒盞一飲而儘,心中再無羈絆,眾人覺得無比暢快,一齊大笑起來。
放下酒盞,彈左衛門也再無拘束,敞開說話“世人輕賤我們,但是我們在全仴有10萬之眾,就是在黑井村,也聚集了至少8百青壯,加上老弱婦孺足有3千餘人,我們的女人也一樣能上陣殺敵。”
崇文連連擺手,說道“不必,幕府雖然人多勢眾,軍隊是我們十倍,但他們四分五裂,絕不是我們對手,無需女人上陣。我會派船去黑井村,送你們的青壯去福江島整訓,單獨編成一哨。
不過嘛商團舟師也都是海上盜賊,凶蠻自不必說,少不了要欺侮你們,你們又該如何?”
彈左衛門堅定說道“我們據理力爭,反抗到底!”
崇文大讚道“這就對了,還是那句話,臉麵是自己爭的,不是誰賞賜的。不過他們也是你們的同道,戰場上的兄弟,不可動刀動槍,戕害兄弟的結果就是除團,你們會被商團眾吞的骨頭渣子都不剩。”
彈左衛門點頭道“在下知曉了不過我們不僅能在戰場殺敵,我們的人遍及全仴各個角落,我們是全仴消息最靈通的人,我們可以為商團打探消息,這算不算立功?”
崇文笑道“當然是功,若是要緊消息,還是大功,戰後分利不下於斬將擎旗。總之,一切為了打贏,打輸了就萬事皆休,契東們都會賠的傾家蕩產,你們也一樣。”
花子撇撇小嘴,不屑的說道“我才不信你,你們都是賤民,住在遠離城邑的的荒野,哪裡知道什麼消息。”
彈左衛門見慣了輕賤,並不以為意,他不動聲色的說道“其實城中也是有穢多的,還為數不少,隻是大家不太注意,比如負責街道、寺廟、神宮、領主禦館掃灑的穢多眾,所以知道很多的秘密。
每個城主和守護的鷹犬,也是穢多在飼養,鷹奴和犬奴有時候是最接近權貴的人,即使我們不想聽,很多話也會鑽進我們的耳朵,沒人會提防穢多。”
崇文心中一動,忽然想起一事,他沉吟著問道“既然你們為權貴飼養飛禽,那麼你有沒有見過一種鳥,白色,喜鵲大小,有冠,鉤嘴,短尾,非常漂亮。”
彈左衛門想了一會兒,忽然說道“這種鳥我沒有見過,但是我聽說過,這是金剛鸚鵡,來自天竺國,全仴隻有一隻。”
花子驚訝的捂起小嘴不說話了,崇文卻興奮起來,不自覺的探身問道“那你知道這鳥有什麼特彆之處?”
彈左衛門說道“這金剛鸚鵡能學人言,比八哥還靈氣,且此鳥認主人,十分珍稀,全仴隻有一隻。”
崇文逼問道“此鳥屬於何人?”
彈左衛門說道“是一位叫跋陀的天竺僧。”
崇文問道“此僧在哪裡?”
彈左衛門說道“在越後國春日山城,是畠山氏的家僧也是他的謀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