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案發生後,趙爾豐發布戒嚴令,緊閉城門。各街加兵防守,兵逼商人開市,封鎖郵電交通,繼續逮捕同誌會骨乾和青年學生,砸抄鐵路公司和鐵道學堂,查封所有宣傳保路鬥爭的報刊。
血腥的屠殺不可能遏止人民的反抗,就在成都血案發生的第二天,各地同誌軍便紛紛揭竿而起,猛撲成都。保路風潮遂由同誌會的文明爭路演變成全川同誌軍的武裝大起義。
成都附近十餘州縣以農民為主體的同誌軍,在同盟會員和哥老會首領秦載賡、龍鳴劍、侯寶齋、張捷先、張達三等人率領下,四麵圍攻省城,在城郊紅牌樓、犀浦等地與清軍激戰。
僅在十餘天內,成都附近州縣的同誌軍“皆呼號而起”,“每縣數起,每起數千或至數萬”,從四麵八方把成都圍住。
這些起義隊伍總數不下二十多萬,統稱為保路同誌軍或國民軍。他們砍斷電杆,阻截交通,扼守要道,與清軍戰鬥不下數百次,多次重創清軍。
同誌軍圍攻成都十幾天,由於缺乏統一的組織指揮和作戰經驗,武器裝備又不足,沒能攻下成都,他們就分散進入地方各州縣。
在四川的各州縣中,榮縣的群眾基礎較好,同盟會會員王天傑就在這裡從事革命的聯絡和組織工作,並組織民團一千餘人。
九月二十五日,同盟會員吳玉章、王天傑等宣布榮縣獨立,這是辛亥革命時期革命黨人最先建立的革命政權,成為成都東南反清武裝鬥爭的中心。
清政府獲知成都被圍和四川各地同誌軍起義的消息後,嚇得手忙腳亂。調派端方從湖北帶新軍日夜兼程入川(端方帶兵到四川資州時被相應武昌起義的新軍斬首),並命令曾擔任四川總督的岑春煊前往四川,會同趙爾豐辦理剿撫事宜。
繼川西的同誌軍起義後,川東地區的群眾也紛起響應,占領城口縣城以及大足縣城。這時,西昌地區的彝族和川西北的藏族與羌族群眾,也都加入同誌軍的行列,同清軍作戰。到十月上旬,同誌軍起義的烽火已燃遍了四川全省。
清廷又急從湖南、廣東、陝西、甘肅、貴州、雲南等省派兵前往四川增援。
湖北新軍被調入川,造成了武昌空虛,給武昌革命黨人發動起義了一個絕好的機會。如果沒有立憲請願活動、保路運動、特彆是遍布四川的“同誌軍”地暴動,武昌起義的勝利是很難設想的。
袁家的人發現,自家老爺這段時間特彆的亢奮,特彆的關心時局,關注各方麵的消息。
已經好些天沒“蓑衣垂釣”了,一再地叮囑家人,有電報和信件,要第一時間拿給他。
大家都有一種預感,這個家的平靜生活可能要被打破了。
事實上,從去年的年底起,朝廷就開始不斷有人呼籲,要求重新起用袁世凱,特彆是外務部的呼聲更高。
袁世凱在外務部時,對下屬要求特彆嚴,大家都很懼怕他,也很煩他,幾乎都盼望他快點離開外務部。
他被開缺時,雖然沒有人敢有所表示,但絕大多數人心裡是樂開了花的。
但袁世凱離開後,外務部的業務處處乾不上去,總是遭致方方麵麵的指責,大家又想起了袁世凱在的日子。
那時候累是很累,每天也很緊張,但乾起事來痛快呀!也有成就感。
一九一零年十一月以後,唐紹儀因為外交上屢屢受挫,幾乎天天鼓動軍機大臣們起用袁世凱,以應付外交上所麵臨的危機。
這是個真誠的人,他一直被視為袁黨,但卻無所畏懼。從袁世凱被開缺的那一天開始,就公然為其鳴不平。
東三省,由於日、俄都在加快侵略地步伐,為應對東三省的危機,以奕匡為首的十多名重臣,力保袁世凱出任東三省總督。
當責任內閣遭到各方麵的攻擊時,協理大臣那桐心灰意冷。在提出辭呈時,竟公然說,自己這樣的人,十個也頂不住一個袁世凱。
徐世昌為避嫌,不好直接提袁世凱的名字。但幾次提出要求,破格啟用扶危濟困之才,誰都能聽出來,這扶危濟困之人,是非袁世凱莫屬。
就連載灃的親弟弟,海軍大臣載洵等人,也認為應當起用袁世凱。
一些列強,也大造袁世凱應東山再起的輿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