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複辟有功,張勳被冊封為“忠勇親王”。當其正躊躇滿誌、樂不可支時,部下某秘書卻忽然向張勳提出辭職。
張勳愕然,問他這是何意。該秘書說,大帥既封親王,對於宣統就該自稱奴才,而我們這些人則要對大帥稱奴才了。我雖寒素,卻不願做奴才,更不願做奴才之奴才。
張勳大怒,罵道“你還沒有稱奴才的福命呢!要走就走!”說罷,立刻讓該君滾出。
張勳的老婆曹氏也是反對複辟的,可惜她是婦道人家,張勳不肯聽她的勸。
在複辟成功後,張勳得意洋洋地告訴曹氏自己已經被加封為“忠勇親王”。
誰知道曹氏卻大罵他說“民國待你不薄,你今天冒天下之大不韙,惹下滔天大罪,你就算不為自己考慮,難道不為子孫考慮一下嗎?你今天被封為忠勇親王,我就怕你明天要作平肩王了!”
張勳不解,問“平肩王是啥意思?”
曹氏說“你將來首領不保,一刀將你的頭砍去,你的頸不是與兩肩一字平了嗎?”
張勳聽後大怒,摔門而去。
張勳有兩個侄子,一名弼廷,一名敏齋,他們也是反對複辟的,曾相與勸諫張勳說“吾叔負天下之重,萬不可冒天下之大不韙。現如今在你身邊奔走獻策的人,都是為自己謀劃,豈可入其彀中?”
張勳聽後,拍案怒罵道“你們小孩子,懂得什麼!”
其實張勳自己到底懂得什麼,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
黎元洪的密使覃壽衡到了天津,先找到張國淦,把黎的命令交給張,請張相機行事。張國淦是個很有智慧的人,他知道說服段祺瑞接受黎元洪的任命並非易事,所以見到段祺瑞後,先不把黎的命令拿給出,卻先勸段趕快部署討伐張勳。
段問“我用什麼名義來號召呢?”
張於是乘機把黎的命令拿出。
段一看到黎元洪三字,臉馬上變了,氣衝衝地說“局勢變成這樣,都怪他無能,他今天還能夠算總統嗎?他已免了我的職,憑什麼我還要接受他的命令?我難道不可以叫幾個軍人通電推戴我舉兵。”
段祺瑞的反應在張國淦的預料之中,但他早有準備,便慢吞吞地說“他今天仍然還是總統,張勳叛逆我們要號召軍隊討伐他,如果我們不依正軌而行,不接受總統命令,行使合法職權,其後果是很嚴重的。因為軍人的推戴是不合法的。今天靠軍人推戴,亂平後大家恃功而驕,豈不是搬石頭打自己的腳?何況所能取得的軍人擁戴,不過是北方幾省,西南方麵仍是承認黎總統,一定不予支持。三國時曹孟德何以挾天子令諸侯,就是為了出師有名。國難當頭,個人意氣是要不得的。承認黎為合法總統,就能使您的任命合法。”
張國淦這番話說動了段。於是段接見了黎的密使,也接受了黎的命令。
段祺瑞受命出山“勤王”後,立即部署一切。
考慮到兵貴神速,如果時間一拖,參加複辟的人員一多,局勢便難控製了。??經和親信智囊再三研究後,決定就近取材,從河北省京畿附近找軍隊。
很快選定駐馬廠的第八師長李長泰部和駐廊房的第十六混成旅馮玉祥部,以這兩支部隊作為討逆軍的基本武力,同時和在保定的直隸督軍曹錕連絡。
李長泰(1862-1922),字階平,直隸武清縣(今屬天津市)人。天津武備學堂畢業。
光緒二十一年(1895年),李長泰加入新建陸軍,曆任工程營領隊官、管帶、工兵參領、留直副將,北洋第六鎮協統。
民國元年(1912年),李長泰署理直隸大名鎮總兵。翌年,轉任冀南鎮守使。民國三年九月,任陸軍第八師師長。民國四年,兼任駐保定司令官。
段在進行軍事組織時,外交上遭遇到一點困難,原來根據《辛醜條約》,天津附近二十裡是不許駐軍的,這對於討逆軍很不方便。
幸而和日本有密切關係,日本方麵派青木中將幫助段策劃軍事,借給軍費一百萬元。同時日本公使在公使團會議中建議中國在討逆時期,允許中國軍隊有行軍及運輸的自由。對此,各國勉強表示了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