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人問“王、範擅自通電停戰,此風殊不可長,總統以為如何?”
他也是一句話“問責任內閣。”
這些話傳到段祺瑞耳中,段氣呼呼地說“問我,我隻有一個辦法,辭職!”
原來在湖南的北兵是雜湊成軍,指揮既不統一,兵士厭戰情緒很高。
如山西混成旅旅長商震率領所部,開拔時所奉的命令是到湖北增防。怎知到湖北又開嶽州,到了嶽州又開長沙。士兵早就對此厭煩到極點,湘軍一進攻,他們便一哄而散。
而安武軍本身就有新舊之分,新安武軍是張勳潰敗後投降倪嗣衝的,其內部矛盾多多。更重要的是北兵在湘軍紀不好,湘人早已恨入骨髓,到處受排斥,到處遭算計。
固此,這場湖南戰爭開始後,根本沒有經過激烈戰鬥,北軍就一敗塗地了。
北洋派中直、皖因主和、主戰而爭執不休,南邊同樣分歧嚴重。護法軍政府在是堅決主戰的,主張北伐,而桂係不予合作。
桂係有桂係的打算,他們視兩廣為其勢力範圍,隻希望讓湖南作為北洋派和桂係中間的緩衝地區。
陸榮廷其實是主和的,希望北方的直係能牽製皖係,使段祺瑞在湖南用兵的計劃破產。
此間,馮國璋曾派密使到南寧見陸榮廷,陸對馮的密使表示,他對於國會問題並無成見。不過必須是一個國會,不能北邊一個,南邊又一個。至於湖南問題則應該恢複原狀,劃湖南為南北軍事緩衝地區,允許湖南自治,大家保證互不侵犯。
馮雖然同意陸的主張,可是段用兵馮無法阻止,因此馮和陸雖然聲氣相通,可是卻不能阻止段的軍事行動。
段祺瑞不肯罷兵,擬公開興兵討伐桂係,並提出罷免兩廣巡閱使陸榮廷、廣東督軍陳炳焜和廣西督軍譚浩明的動議。
這時他剛辦好兩批日本借款,有了錢膽子更壯,因此便有恃無恐地決定征湘、平粵、伐桂、討滇,四大任務同時並舉。
擬派盧永祥為湘粵方麵總司令,以駐防山東的第五師長張樹元繼任淞滬護軍使。抽調倪嗣衝的安武軍二十營,及張敬堯部第七師開到湖南。
另方麵唆使瓊州的龍濟光反攻廣東,收買潮汕鎮守使莫乘宇、惠州督辦張六驥作內應。並令福建督軍李厚基派兵經海道在廣東沿海登陸。
調奉軍、陝軍入川協助吳光新、劉存厚攻擊滇軍。
湖南之戰是南北戰爭,也是北洋內部的馮國璋的直係和段祺瑞皖係之間的內鬥。
十月二十日兩廣護法軍總司令譚浩明援湘時,直係的長江三督江蘇督軍李純、湖北督軍王占元、江西督軍陳光遠聯名提出解決南北問題的四項意見
(一)停止湖南戰爭。
(二)撤回傅良佐。
(三)改組內閣。
(四)整頓倪嗣衝部。
這是直係正麵向皖係開炮的行動,也是和南方桂係相呼應。
因為這四項主張中,第一、第二兩項是反對段的武力統一政策。第三項主張是重申李純以前的要求,要清除段內閣中的親日派,也就是譴責段從日本方麵取得軍費和軍火支援。直係這些主張,和桂係如出一轍。
直係更看重的,是要把江蘇北部徐州、海州一帶的張勳舊部,從倪嗣衝手中奪過來,以削弱皖係主戰分子的力量。
直係既然和桂係相呼應,皖係便去拉攏了奉係。
“新奉天王”張作霖於十月二十日發電,敦促北京政府立即討伐兩廣。
由於長江三督的強烈反對,段祺瑞感到事態趨於嚴重,不得不把皖係大將盧永祥留在上海,以應付長江的意外事變,並且把進攻西南的計劃展延。
在皖係中一部分急進派醞釀再來一次政變,以對付馮國璋。
從十月下旬到十一月上旬,北京謠言四起,傳說北京軍人要發動政變軟禁總統,馮國璋每日陷入擔驚受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