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德帝見這位李仙子閉上眼睛,便坐在客座上靜靜等待,雲婕妤見狀也隻能靜靜等待。
一炷香過去,李長生依然沉浸思考之中,隨手將天印畫在紙上。
上德帝覺得有些困意,起身溜達,轉到李長生案幾前,看到李長生畫的天印,絲毫不懂,隨口問道“仙子畫的這個是陽文呢,還是陰文呢?”
李長生聽到上德帝的話,突然睜開眼睛,問道“你說什麼?”
上德帝也並未因李長生直接稱呼自己“你”而生氣,回道“仙子畫的這個像是陰文,也像陽文,朕實在是分不出!”
李長生又是仔細看去,果然似是而非,李長生回想過去,自己始終施展不得洗靈術,唯一可以驗證固靈術真假的洗靈術,便是秦玉書在胸骨上刻下了天印陰紋。
難道說爽靈不是經過胸骨上的陰紋時被洗掉,而是因為觸碰了陰紋之間的胸骨而消失的?
如果是這樣,便是說雕刻洗靈術仙碑之人,雕刻正麵文字時,用的是陰文雕刻法,而雕刻反麵天印時,用的又是陽文雕刻法,那些天印陰紋隻不過是被鑿掉無用的內容。
李長生忙開始注視那些陰紋中間的空白處,果然是一個整體,一個特彆複雜的整體,而且這個整體似乎又可以分為內外兩個部分,內部是一個巨複雜的符號,外部是間斷的且多次重複的一組符號。
李長生像是發現了新大陸,興致勃勃,完全忘記了周圍的環境,拔起簪子將天印陰文刻在案幾之上,李長生將整條案幾當作那塊仙碑,用簪子在上麵刻下陰紋。
上百兩的簪子很快便被李長生磨壞,他又將雲婕妤的簪子拔下繼續刻。
上德帝見狀也忙吩咐喜順去準備雕刻工具。
李長生磨壞雲婕妤的簪子,又磨壞了幾個宮女的簪子,最後用上喜順準備的大號刻刀,終於將仙碑背麵的陰文雕刻完成。
他用刻刀劃破手指,將一絲無用爽靈聚集在血液裡,向陰文上抹去,爽靈被緩緩消除了,這說明了陰紋是可以消除爽靈的。
而後李長生又將另一絲無用爽靈聚集在血液裡,抹在陰文之間的案幾上,神奇的事情發生了。
他感覺似有一串文字順著自己血液,一生滅間印在靈台中的枯樹上,枯樹長出一片樹葉,樹葉長成,落下,似是緩慢,卻也隻在這一生滅間,樹葉緩緩落下化作無數蛛網將他的元神包裹住,結成繭狀。
他急忙將手脫離案幾,繭又是化作蛛網,變成樹葉緩緩長回樹上,最終在樹木上消失。
李長生豁然開朗,原來這天印竟是陽文,當爽靈接觸天印邊緣時便會被消解,而若是接觸天印本身隻會將元神封印,不會消解爽靈。
“原來以天印封元神,竟是這般!”李長生大笑道。
上德帝已然坐在客座上睡去,又被李長生驚醒,雲婕妤也是坐在竹凳上打瞌睡,險些摔到地上。
李長生繼續忘我思考,不斷用聚集爽靈的血液觸碰陰紋中間的案幾,以判斷到底哪裡是封印元神的,哪裡是消解爽靈的。
又一炷香,李長生大功告成,知道了哪些部分是天印主體,哪些部分是用來消解爽靈的。
唯一讓李長生遺憾的是,這消解爽靈的印紋相當霸道,是無差彆的消解爽靈,根本不區分爽靈性質。而且不論印紋是否完整,即便隻刻上很短一部分陰紋,也能夠消解爽靈。
李長生想通這一切,竟覺得如此好笑。
他們一十三個人,研究了上百年的天印竟是個陽文,隻不過是因為另一塊補胎術和洗靈術的天書是陰文,他們便想當然的將天印也看作陰文,更是花了上甲子時間去研究這個天印上複雜的陰紋。
所幸的是,李長生因在老七舊衣服內,用高出人類千倍的悟性學會了植神術,使得自己的爽靈可以外放,才能如此驗證,否則即使是如秦玉書一般將陰紋刻在胸骨上,也不能區分出洗靈術的天印到底是如何組成的。
他再次望向畫出的眾多發光位置,果然便是能看懂了其中的奧秘。
解釋道“發光位置中,這幾處阻擋了皇子的新意識對身體的控製,這幾處則阻擋了舊意識消散,讓其持續控製身體。”
上德帝似懂非懂,問道“仙子是說,現在的皇兒隻會見人便咬耳朵?”
李長生搖搖頭,道“這術法極為拙略,持久性不佳,估計不用外力破壞,睡一覺便能破除,若用外力稍微影響,平衡就會被打破,中術者的身體便會因缺少意識支配而瞬間入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