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局紀委書記!
麵對對方的推辭,喬岩不甘地道“董主席,我知道您是個好官,也是好人。當初有人舉報您,我們查了許久,都沒查出您有問題。再者,您心係家鄉,關心家鄉,我和您一樣,都盼著家鄉一天天變好。我雖然和丁書記接觸時間不長,但能感覺到他確確實實想為金安做點事情。”
“要改革,必然要觸及某些人的利益,也必然會流血流淚。要是有人阻礙破壞,或明爭暗鬥,勢必會影響到改革進程。金安真的經不起折騰了,還望您能站出來,站在大局考慮,給金安一點寶貴的發展時間。”
董敬國坐在那裡麵無表情抽煙,心裡在判斷喬岩是否是丁光耀派來的說客。即便是和他談,也不該讓這個級彆的小人物,未免太小看他了吧。
丁光耀來後,和他聊過一次。聊得內容大多是客套話,沒有深入交流。後來還單獨約過一次,因為工作又錯過。通過這段時間的暗中觀察,能看出丁光耀確實想乾事情,不急不躁,不慌不忙,出其不意拿下蔡小虎,還是有一定手腕的。
董敬國還是很樂意和丁光耀開誠布公地聊一聊的,談不上建設性的意見,至少讓他少走一些彎路。不明白丁光耀意圖何在,是因為從上麵下來骨子裡帶著高傲,還是完全信不過本土乾部,或者說不到時候與他們見麵,自己一個人擎旗獨乾,多少有些捉摸不透。
如今趙光明去世,董敬國料定有人會在這上麵大做文章,而且能準確猜出誰要在背後攪渾水。金安縣就這麼大,誰頭上長著反骨一目了然,清晰可見。他也為丁光耀暗地裡捏一把汗,如果真要鬨起來,未必能收拾好爛攤子。
麵對喬岩,董敬國自然不能表露心聲,依然打著哈哈道“小老弟,這番話能從你嘴裡說出來,我很欣慰,能看到金安未來的希望。還是那句話,我力不從心,實在抱歉。”
董敬國的態度很堅決,喬岩知道再爭取也於事無補,何況人微言輕,堂堂正處級領導乾部,豈能聽從剛剛提拔上來的副科級乾部調遣。心裡掠過一絲失落,起身鞠了一躬道“董主席,我有些太冒失了,對不起,打擾您了。”
回到縣委時,大門口圍滿了人。撥開人群一看,隻見穿著一群孝服的人跪在門口,最前麵的男子抱著趙光明的遺像,兩側擺放著十幾個花圈,後麵還有人舉著橫幅,為趙光明的死大聲喊冤。
喊冤的人喬岩認識,正是上次去他家飯店鬨事的光頭男。他扯著嗓子煽動群眾情緒,指責縣委逼死了趙光明,要討回公道。圍觀群眾不明所以,舉起手機紛紛拍攝。
事態的發展超乎喬岩的想象,這麼快就跑到縣委鬨事了。他冷靜觀察一圈,跪在前麵抱遺像的是蔡強,而後麵的大多不是趙家人,都是年輕精乾的小夥子,不出意外是蔡強的手下。看來,他們是蓄意鬨事,挑戰權威。
喬岩的判斷是正確的,沒想到會來這麼快。這段時間金安出的事實在太多了,再出事勢必會讓上級領導產生看法,又偏偏出在市委書記調研前夕,負麵印象一旦產生,很難在短時間內改變。
縣委大院的保安隸屬於機關事務管理中心,清一色五六十歲的老頭,據說都是走後門進來的,不是這個領導的親戚,就是那個領導的同學。吃飯喝酒個頂個的強,真要遇到事了,個個目瞪口呆,束手無策,茫然失措站在那裡一同看熱鬨。
隨著圍觀群眾越來越多,鬨事的人動靜越整越大,歇斯底裡哭喊著,目的就一個,把事情鬨大,往縣委頭上潑臟水。
鬨了好大一會兒,信訪局局長王洪剛和機關事務管理中心主任廖文釗在那裡急得上下竄跳,其他領導一個都沒看到。再看縣委大樓,窗戶上爬滿了人,有些麻木地圍觀這一並不稀奇的一幕。
短短幾個月內,這已經是第四次有人到縣委鬨事了。前有徐德福跳樓,徐靜跪地大鬨,後有農民工討薪,現在又整這一出,鬨事成了常態化,一方麵說明當地人民風彪悍,覺得通過這種方式才能解決問題。另一方麵說明,金安縣多年積壓下來的混亂管理,已經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喬岩沒有權力調動公安機關,但麵對此情此景,還是給公安局副局長徐文濤去了電話。要不等丁光耀回來看到這一幕,不知會作何感想。
喬岩打電話之前,徐文濤已經接到其他領導的電話,沒幾分鐘帶著人趕了過來,迅速拉起警戒線開始疏散圍觀群眾。
見警察來了,蔡強的人鬨得更凶了,光頭男甚至大喊道“警察打人了”,明顯不把他們放在眼裡。
在信息發達的當下,公安執法畏首畏尾,稍有不慎就被人拍下來傳到網上,而吃瓜群眾才不管三七二十一,警察做的對與錯,都會一邊倒地抨擊執法人員。
喬岩給童偉打了個電話,問他接下來如何做。童偉從市委機關下來的,麵對這些事缺乏經驗,反問道“你覺得該如何做?”
喬岩亮明了自己的觀點,態度堅決地道“童主任,這次鬨事和前幾次不一樣,他們是有組織的有預謀的,如果妥協會讓他們變本加厲。我建議采取強硬手段,不能讓縣委顏麵掃地。若不然,事態會無序發展下去。”
童偉沒了主意,他也不敢隨意下達命令,一旦出問題擔不起責任。不止是童偉,所有縣領導都抱有這種心態,誰都怕惹得一身騷,等著丁光耀作出決定。
此時此刻,縣長江國偉正站在窗前目睹一切。他的思緒亂飛,在製止不製止之間左右徘徊。他不想讓事態擴大,可又想擺丁光耀一道,讓對方知道,誰才能在金安縣站穩腳跟。
就在這時,一輛車停在縣委門口,縣政協主席董敬國黑著臉下了車,走到人群前大聲一喝“都彆吵了,胡鬨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