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人的信仰,追求的是實用主義。從來不一味地信奉哪個神,哪個管用拜那個。今天這尊神拜了實現心願了,就深信不疑繼續拜。哪天不靈了,立馬搗毀轉向另一尊神。至於是哪個教的,並不重要。哪怕是一塊石頭一口井,都能成為心中之神。
自古以來,宗教是為政治服務的,亂世用道教,盛世用佛教,手段如出一轍,無非是愚民之策。現在的人早已覺醒,不信這一套,但遇到事就開始找原因,最後就追溯到命運找人解心焦,能夠得到短暫的寬慰。殊不知,命運是自己改寫的。
徐雅潔信奉這些,無非是空閒時間太多。要是忙得飛起,哪有時間去琢磨這些。
信仰自由,喬岩不去乾涉,隻要她開心就行。
中午在家裡吃了飯,輾轉機場將其送彆。回去的路上,喬岩見高梵狀態不是太好,將其攬進懷裡道:“舍不得你媽還是想上午的事?”
高梵搖搖頭道:“我想回去看看我爸。我媽說,我爸最近心情不是太好,他們部隊的二號人物年後落馬了。”
喬岩心裡一緊,道:“什麼時候的事?”
“就前段時間。”
喬岩現在不關注這些,何況是部隊的。怪不得她爸堅持要退下來,看來早有預兆。這個層麵的反腐可不是經濟問題,很大可能是政治問題。
有些事,喬岩不能問,也不敢問。寬慰道:“想回去就回去唄,正好和你說一下,下周我可能要出差。”
高梵轉向喬岩沒有詢問,而是緊張地道:“喬岩,你說我爸……”
喬岩立馬堵住她的嘴道:“不許胡說八道,肯定沒問題的。”
“要不我們一起回去一趟吧,我總是不放心。雖然出不上什麼力,至少能讓他心寬。”
喬岩想了想道:“要不你先回去,我把事情處理一下,爭取周一下午回去。”
高梵說走就走,立馬給穀靜打電話讓訂機票。喬岩見其慌張的樣子,不知該如何安慰,難道真的有事?他不敢臆測。
高梵當天下午回了京城,而喬岩回到景陽市,直接來到市文旅局。上午已經通知,下午召開黨組會。
這次會議,喬岩沒有和顏悅色,狠狠地批評了黨組成員。尤其是局長王黛霞,提出了嚴厲批評。
會議結束後,喬岩將羅珊珊和王黛霞留下,點燃煙道:“王局長,剛才在會上批評得你對不對?”
王黛霞紅著臉道:“喬部長,劇團是企業,按理說該歸國資委管,文旅局隻是業務指導,這些年隸屬關係一直沒捋順。您批評得當然對,但這個曆史遺留問題必須儘快解決。”
喬岩轉向羅珊珊,羅珊珊清了清嗓子道:“部長,您也看到了,柳嘉麗到現在都沒認識到自己的錯誤,覺得市裡不重視她們的工作。昨晚宣布節目暫停的時候,她……”
正說著,柳嘉麗推門進來了,走到喬岩跟前委屈地道:“喬部長,憑什麼停我的職,有什麼依據嗎,還有,節目都已經排練到尾聲了,為什麼要停止排練,難道市裡該欠我們的錢嗎,總不能一分錢不給每天排練吧……”
羅珊珊見柳嘉麗越說越激動,趕忙起身攔著道:“嘉麗,怎麼能和喬部長如此說話呢,剛才會上不是說得很清楚嗎,難道你一句都沒聽進去?”
柳嘉麗氣得渾身發抖,擦掉眼淚道:“喬部長,你剛來,有些情況還不搞清楚,能不能給我們一條活路?你這樣機械地一刀切,我們還要繼續鬨,市裡不管就去省裡……”
“啪!”
喬岩重重一拍桌子,怒目圓睜道:“柳嘉麗,知道你現在是什麼行為嗎,胡攪蠻纏,蠻不講理。錢已經一分不差給你們了,還想怎麼樣。停了你們的節目,難道我這個宣傳部長連這個權力都沒有嗎?”
柳嘉麗情緒激動地道:“我們的節目是要參加文華獎的,從去年開始排練,已經排了六七個月了,你說叫停就叫停?憑什麼,就因為我們去市委討要本來屬於我們的工資……”
羅珊珊見控製不住場麵了,和王黛霞一起將其拉出會議室。過了許久進來道:“部長,彆生氣啊,打發走了,她就這樣,回頭我再和她好好談談。”
喬岩意識到自己剛才失態了,還是太年輕,控製不住情緒,被人一激,就有反應了。良久道:“讓她先冷靜冷靜,回頭我和她好好談談。把你倆留下來,我要說……”
手機響了。看到是張書堂妻子王淑琴,喬岩硬著頭皮接了起來。
“喬岩,方便見一麵嗎?”
喬岩看看倆人道:“今天我還有事,明天行嗎?”
王淑琴冷冷地道:“你要不方便,我就在電話裡說吧,聽說你要解散劇團排練的隊伍?我雖然不在劇團,但這個節目我參與了,有很大可能獲獎。對於搞藝術的人來說,獲獎就是最大的認可。前期投入了這麼大人力物力財力,如此武斷,不管是對市裡還是對劇團,都是不小的打擊。”
“你沒在文化係統乾過,不知道這裡麵的感情,我們都是用情用心在搞事業,這和錢沒關係,但沒有錢也不行。你能弄來錢,說明你本事大,這時候應該給予鼓勵和支持,而不是就這樣把辛辛苦苦的付出直接腰斬了。”
“柳嘉麗是景陽市文化係統的一麵旗幟,一輩子搞藝術,拿獎無數,還代表國家出國演出,在戲曲界有一定地位。當初選她當團長,是全體代表推選出來的,現在停了職,我覺得這麼做不太合適。”
“喬岩,你還年輕,又剛當上部長,僅僅來劇團調研過一次,很多情況還不熟悉了解。以為他們願意去鬨事嗎,還不是市裡不給錢給鬨的。作為部長,你應該為我們做主撐腰,而不是直接打壓,如此做,比較傷人……”
“隊伍不能散,節目還得排練,還希望收回你的命令,考慮清楚了再做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