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柔敲門確實是敲得很禮貌,不過是在她趴在門板上聽了半天,覺得也沒什麼可聽了之後,才緩緩的敲了門。
但蘇柔不在意他投來的眼神,繼續說。
“這次合作你和尤雅確實是挺默契的。適當炒作是避免不了的,而且對你們都好,這是尤雅公司的提議,不應該你來拒絕。這樣一口拒絕不紳士呢,不像你的風格了呢。”
“偷聽彆人說話是不禮貌的。”
“我又不是故意的。”
她說的理直氣壯,即便自己的耳朵在門板上貼了五分鐘。
“蘇柔。”
儘深也走到落地窗前來,站在她身後側的位置。
蘇柔回過頭,聽他語氣不善,以為他要反攻自己,於是回過頭。
但是回過頭,卻看到他慎重的表情。
“蘇叔叔還和你講了些什麼”
“就是你們瞞著我的那些事情唄。怎麼了?”
這個問題半個月以來儘深已經問過她兩次了。
可蘇柔隻是含糊省略,並不給他一個詳細的答案。
儘深卻就是覺得她知道了一切。如果她一切如常,他是不想問的,但感覺蘇柔在慢慢淡出與自己的聯係。
這讓儘深忍不住會在夜裡胡思亂想
她不會當自己是殺人犯吧……她會覺得愧疚而遠離自己嗎……
甚至會猜測,母親拐走了她的父親,她不會再承認喜歡自己吧。因為那會讓她一貫性格驕傲的母親,感到更傷心吧……
“嗯,沒事了,你去吧。”儘深再次放棄了這個問題,看起來這確實不重要的說。
蘇柔沒有動。
她用了很長時間注視著儘深,目光從開始的觀察,到後來的觀賞,然後垂下眼睫,一聲不吭的走了。
儘深看著窗外,沒有看她離開,卻聽門的位置傳來“哢吧”一聲響,並不是被擰開的聲音。
是被上鎖的聲音。
儘深扭過頭,蘇柔又走了回來。
站在自己麵前
蘇柔從最開始就察覺到了。最開始的他冷漠無情到一眼都不願意看自己。
可是逐漸就不行了。他在很遠的地方,在蘇柔忙碌的時候,用這樣增添了溫和的眼神偷窺式的看自己。
他隻是遠遠看著,從未想過接近,如果被蘇柔發現,就冷冷移開目光。
隻是最近,那種目光裡的搖晃越來越頻繁了……
以為自己一直不說,一直裝糊塗,一直敷衍和冷淡,他終究會憋不住自己說出心聲吧。
可是蘇柔高估了他的忍耐力。
蘇柔想也不想,快樂和理所當然似的撲倒沙發上的儘深,吻住了他。
好像捕食早就難以掙脫的獵物,好像做這件事她已經等候多時。
儘深這個沉默的傻瓜,明顯向後畏縮了一下,他的嘴唇是軟的,除此之外從頭發絲到腳底板都一寸寸的僵了,整個人僵硬的像個大鐵塊。
而他的心裡不是這樣
蘇柔突入其來的熱烈那麼不管不顧,濃鬱和純粹。
十年來的不相見讓儘深以為自己已經是這樣一塊冷鐵了,可她的溫暖觸碰到嘴唇的瞬間便滔天駭浪的融化了他的全部設防,崩塌碎裂得觸目驚心。
儘深的腦子嗡嗡作響。她在乾什麼……她這是什麼意思?她是知道了一切嗎?所以最近是在捉弄他嗎?
渾身麻痹般的戰栗感讓他隻能拋出一個又一個問題,卻難以理清簡而又簡的答案。
她的吻卻像毒讓他難以抽離,隻想索求更多。
他想吞掉她,想殺了她,想就讓她大海一樣流彙到自己身體裡,不想推開她,什麼都不去管。
他還是猛得一用力推開了她。
那一絲理智在那一刻,似乎是這個世界上他最痛恨的東西。
“吱呀”一聲──
房間另一側的一扇門,也幾乎是在同時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