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焯一愣,“應該有吧。”
否則卓氏玉又是什麼東西?
卓老爺子對他笑了笑,“你看,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沒有人確信‘神’真的存在,沒有人知道卓氏玉除了‘求神’以外能夠做什麼。”
楚焯忽然就明白了爺爺想說的究竟是什麼。
——既然如此,不若讓堅信‘神’存在的求仙者們去試驗,去證實卓氏玉的用處。
“可萬一……”楚焯想問爺爺,萬一都是真的呢?
卓老爺子聳了聳肩,玩笑般的口吻說道“命咯!命咯!”
楚焯從他深邃的目光看出了端倪。
卓氏玉既然是爺爺親自交給宗門的,那便沒事了……不對!
楚焯意識到與司徒燁的說詞有所出入,他皺眉問道“爺爺是拿給九玄派?可我怎麼聽說是彆的門派……”
事關爺爺,所以他記得一清二楚,司徒胖子分明說的是“彆的宗門拿來交易鑒寶賽名額的代價”。
卓老爺子這才抬頭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卻沒問他如何知道得這樣詳細。
“交給誰不重要,”卓老爺子垂眸,慢悠悠地說道“重要的是,我要給的是九玄派,九玄派也拿到了。”
楚焯莫名從他這段話裡體會到老薑的辣有多麼可怕。
或許,就連那個“彆的宗門”跟九玄派,所有舉動跟反應都在卓老爺子的算計之中。
這晚上經曆的太多,楚焯踏出書房時,整個人都還渾渾噩噩的,連給自己打傘都忘了。
等到雨滴從天而降,砸在他頭上、肩上,楚焯才意識到又下雨了。
一把傘就在這時晃到他頭頂上,還附帶溫馨提醒“京城內下雨,誰都隻能打傘。”
這話顯然意有所指,楚焯轉過頭去,看見的竟是意料之外的人。
風姿綽約的嬌美少女,對自己身上被雨水玷汙的錦衣不以為意,隻定定看著楚焯。
楚焯才剛認出她是誰,便聽她又道“你長高了。”
十幾歲的少年在生長本就迅速,更何況在仙門之地日夜以靈氣修身的楚焯,短短半年多,比原先拔高了不少,看起來也成熟了許多。
他點點頭,“表姐許久不見了。”
少女赫然是卓貴妃親女,卓府的表姑娘,身份貴重的安樂公主。
安樂公主頷首,同他一塊兒往長廊上走,才收了傘。
楚焯見到她,更是奇怪,“姑母不是在生產麼?”
表姐怎麼會在母親生產時,居然是回外祖家?
安樂公主哂笑,“就是因為她在生產。”
楚焯敏感地聽出不對,當即住口不提,隻陪著安樂公主在長廊上伴著涼涼夜雨。
隻是楚焯不問,不代表安樂公主不提,她遙遙望著燈火通明的皇宮,慢慢的說了起來。
“母親就算知道會有危險,也還是求了爺爺回府,因為要把我送過來。”安樂公主說得很慢很輕,仿佛在說一個路邊聽來的故事,“你知道麼阿楚,母親約莫是活不過今晚的。”
楚焯驚駭地扭頭看她。
她失神地望著遠方。
楚焯卻無法像她一樣雲淡風輕地麵對這件事。
那是一條……不,那是兩條人命啊!
卓貴妃可是正在生產啊!
楚焯向來知道權力爭鬥殘忍,也知道後宮的水不比前朝淺。可在他想來,姑母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貴妃了,又怎麼會……說沒了就沒了?
安樂公主坐了下去,就坐在長廊上,慢慢緊縮起身子,慢慢的雙手交錯,慢慢的用雙手抱住了自己。
她終於闔上雙目,麵對遙遙皇宮高樓所在,她選擇不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