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陣陰涼傳來,小戰士睜開眼,就看到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孩,正在給他撐起一把傘。
這似乎,成為這人世間,最美好的畫麵。
這些戰士,都不過二十左右,他們也都還是孩子,可是此刻,他們首先,更是一個戰士。
連續抗洪十幾個小時,很多的戰士脫下鞋子,腳都泡的浮腫,慘白。
看的人是一陣的揪心,李凡也是內心無比的痛苦,他好想做點什麼,可是逆鱗真的已經沒錢了。
心想“看來,逆鱗還是太過於弱小,”
不得不想起杜甫的一首詩,低吟道“八月秋高風怒號,卷我屋上三重茅。茅飛渡江灑江郊,高者掛罥長林梢,下者飄轉沉塘坳。
南村群童欺我老無力,忍能對麵為盜賊。公然抱茅入竹去,唇焦口燥呼不得,歸來倚杖自歎息。
俄頃風定雲墨色,秋天漠漠向昏黑。布衾多年冷似鐵,嬌兒惡臥踏裡裂。床頭屋漏無乾處,雨腳如麻未斷絕。自經喪亂少睡眠,長夜沾濕何由徹!
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風雨不動安如山。嗚呼!何時眼前突兀見此屋,吾廬獨破受凍死亦足!”
南濛的受災情況是最嚴重的,等李凡三個人趕到這裡的時候,這裡的大部分人都已經撤離。
留在這裡的就隻剩下搜救隊,南濛的上方是一個大壩,這個大壩已經接到泄洪任務。
一旦南濛的人被迅速撤離,這片區域,就要被徹底放棄。
這閘門一開,曾經人們世代居住的家園,將變成河澤,良田變汪洋。
犧牲,無奈,奉獻。
封九兒這時候哭泣道“我找不到家了。”
一時之間,李凡跟徐冰都不知道怎麼去安慰封九兒,隻能準備拉著封九兒跟隨著遷徙的人撤離。
不然等泄洪開始,被淹沒在澤國裡,屍體都不知道上哪找去。
就在李凡三個人想找到遷徙的人,跟著一起撤出去的時候,周圍忽然爆發一陣洪水。
三個人的周圍都被包圍了,這下子情況可就嚴重了,洪水太過於湍急。
水深也有一人多高,眼見情況緊急,李凡大喊道“我在身上綁上繩子。”
“遊過去,你們順著繩子爬過來。”
徐冰還想說什麼,立刻就被李凡打斷“我們留在這裡更危險。”
從登上包裡取出繩子,李凡把一頭綁在身上,另一頭讓徐冰固定在一跟柱子上。
然後義無反顧的衝進洶湧的洪水當中。
眼下必須爭分奪秒,一旦錯過時機,大壩開始泄洪,那他們三個人就都得死。
洪水一直都是人類強大的敵人,在以洪水的速度移動時,它可以卷走汽車和卡車。
摧毀住房和其它建築,衝垮橋梁。
麵對這樣一種力量,李凡的整個身體,就像秋風中的落葉,在洪流裡飄蕩。
在心中,李凡就隻有一個目標,那就是洪水的對岸,身上背負著的繩子。
不僅僅是他李凡一個人的性命,還有封九兒,還有徐冰。
沒有人在李凡的眼中,是可以犧牲的,都得活著。
想活著,那就得遊到河對麵去。
萬分慶幸的是,李凡的水性,那是真的好,曾經就是在大江大河裡的浪裡白條。
這洪水雖然凶猛,但是鉚足了勁的李凡還終究是衝出一條血路。
當爬到對岸的時候,李凡的整個人都有些虛脫,躺在岸上稍微休息片刻,就找到一棵樹。
把繩子的另一頭綁在樹上,然後對著洪水中心的徐冰她們喊道“你們從繩子上爬過來。”
眼見水勢越來越大,徐冰當先爬上繩子,對於封九兒,她始終不相信,況且她一直在意的隻有李凡。
常年訓練的徐冰,對於攀爬繩子這種事情,還是做的得心應手,很快就爬到對麵。
但是輪到封九兒的時候,就發生狀況,封九兒整個人掉入洪水中,隻剩下雙手還死死的抓著繩子。
這下子,可把李凡急壞了。
他那死都要充英雄的性子就又犯了,對徐冰說道“我過去救她,你就站在這裡不要動。”
“無論發生什麼,你都一定要相信我的水性。”
“就算這洪流,也不能輕易取走我李凡的性命。”
說著李凡,顧不上徐冰的反對,順著繩子爬向封九兒。
被困在洪流裡的封九兒,看到李凡爬過來,眼淚不自覺的就流了出來,大喊道“彆過來啊,彆過來。”
“你為什麼要過來,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