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越是向前走，蘇棠的意識就越模糊，到了最後蘇棠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在行走，五感都在逐漸消失，唯一剩下的是留在虛無之中堅持著的意識，以及沉重的身體。
甚至或許自己早就已經倒在了某個地方不能動彈，隻是大腦還覺得是在前進而已。
在這樣的空虛之中，連時間的概念也變得很曖昧，不知道現在是何時，也不知道自實驗室出來後過了多久。
自己真的還在前進嗎？
蘇棠不知道。
她也曾想過能不能運轉靈力來使身體保持活力，可沒當她催動靈力，身體都會變得越發沉重。
就像自己不是自己了一樣。
蘇棠倏地有了一個恐怖的想法，儘管高蘇木對他注射了什麼藥物給蘇棠隻字不提，但蘇棠多多少少其實還是有所察覺了。
應該是喪屍化的藥物。
而自己現在之所以那麼難受，也是因為喪屍病毒擴散了吧。
她本來就沒有異能，也就不存在所謂的抗體，一旦被感染結局就已經注定了。
變成沒有神智的喪屍，就這麼徘徊在死去的大地上，直至有一天被某人終結。
害怕嗎？
平心而論，蘇棠的確是有些害怕的，這應該是她在這幾個世界裡最為接近死亡的一次了，但現在比起害怕，渴望找到項昭的心情占據了她全部的心理。
突然腳下一個趔趄，應該是被什麼東西絆倒，蘇棠徹底的倒地不起了。
不過也得益於這一摔，倒是讓她的大腦清晰不多，視野也再度能夠看見東西了。
抬起眼瞼向上望去，映入眼簾的是陰沉得仿佛能夠滴出水的沉重天空，以及盤旋而來的烏鴉。
惹人討厭的嘶啞叫聲響起，一隻烏鴉停在距離蘇棠不遠的地方，小跳著似乎想接近她，也許它以為蘇棠是一具快要腐爛了的屍體吧。
之前從烏鴉紅寶石般的眼珠裡，蘇棠看到的的確是這樣的倒影。
身體有一半幾乎都已經被裂紋沾上，原本光滑白皙的肌膚也普通枯木般死去，而蘇棠的臉更是直接一半是喪屍的可怖模樣，眼白變為黑色，眼珠也被血液浸染為紅色，另一半則依舊是她原來的樣子。
倘若是在普通人的臉上變成這樣，一定叫人感到十分不適，也就是所謂的恐怖穀效應，然而偏偏在蘇棠的身上，卻顯得如此之和諧，右半身的醜陋並不讓人反感，反而有一種妖豔的魅力。
不過對於烏鴉來說卻思考不了那麼多，它唯一在意的是眼前的家夥到底是不是屍體。
蘇棠竭力想要控製自己的身體動彈一下，隻要稍微翻個身，這些食腐性的動物就會自行離去，然而現在的她卻已經連動一動手指都極為困難了。
難道自己真的就要這樣結束了嗎？
看著烏鴉已經離自己越來越近，蘇棠的心也逐漸沉了下去。
不過在烏鴉觸及到她之前，就突然像是被什麼東西給嚇到，撲著翅膀飛走了。
通過骨傳導，蘇棠能夠聽見有人正緩緩踱著步子向她走來。
因為幾乎完全動不了的原因，蘇棠完全看不到到底是誰走過來了。
隻希望彆是那個高蘇木就好了。
聽著腳步聲越近，蘇棠在心中忍不住如此懇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