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招娣現在還關在鎮上郊區的瘋人院,胡瑤對她很複雜,她如今的下場也有她自己的因素存在,可真正將她逼瘋的,是這二十幾年來她不被待見寬容的環境。
早在當初她在她跟前神情狠戾殘血砸暈李壯誌,之後又割了他腳筋時,她那壓製癲狂的模樣,就讓她感到怪異可怖了,更不要說她後來還那副模樣半夜出現在她麵前。
一直以來她都是被人長期非議欺壓的對象,她壓製太久了,她有私心,在“得意”後以同樣的心態轉態度去對以往那樣對她的人,其實不難理解。
隻不過胡瑤還是接受不了,她不想再繼續助長她那樣的氣焰,何況她自身也沒有多大本事,同樣是依仗他人。
誰知道她會鬨到那樣的下場。
那晚她覺得那個模樣的她,可怖又可憐。
胡瑤再三猶豫,做了一陣子的心理準備,瞞著蔣漢去了一趟瘋人院。
林招娣是瘋子,又殺過人,她的看管要比彆人嚴很多。
胡瑤隻遠遠看了到點活動的她一眼。
現在她看起來很正常,情緒很平和,隻唯一古怪異常的,是她溫柔至極地撫著自己肚子跟空氣說話。
胡瑤沒待多久,蔣小朝還在酒鋪等她,她給看護林招娣的護工留了點錢,再遠遠看她一眼,轉身走了。
“媽媽,我們今天還去集市嘛?”
蔣小朝有些蔫吧地問胡瑤,小臉寫滿了心事。
最近他都不怎麼跟杜夕玫玩兒了,心事重重的,還經常問胡瑤去不去鎮上,每次去都偷偷摸摸帶個雞蛋,還以為彆人不知道。
“你成天跑那去做什麼!彆拉著你媽陪你亂跑!你那牛還不夠你玩的!”
胡瑤還沒說話,蔣漢就先出聲了,胡瑤懷孕月份三個月都沒有,去鎮上雖然近,可走來走去人多雜亂的,出點意外又有得他煩!
蔣小朝癟了癟嘴,猶豫再三,還是坦白了,小嗓音迷茫無措。
“爸爸,我要當爸爸了!”
“……”
胡瑤一懵,差點以為聽錯了,蔣漢喝水差點被嗆到。
“什麼東西?”蔣漢一言難儘地看著他。
蔣小朝絞著小手,三歲多的年紀已然承受了重大的憂愁。
他軟聲鬱悶地跟他們講述,說那次親他的小流氓其實是個女孩子,他們親嘴巴了,有小孩了。
“你還是人嗎蔣複朝,還打小姑娘。”蔣漢樂了,壓根不理解他現在的憂愁,也沒忘記他那次回來跟他告狀說過他把人揍贏了才回來的。
“我不知道嘛!誰讓她親我的呀!”蔣小朝嘴巴超扁,委屈又冤屈。
他把人家當男孩子,人家把他當女孩子了。
想到男孩子跟女孩子親嘴巴會有小孩,兩個丁點大的小不點都慌了。
蔣小朝雖然對自己突然要做爸爸的事感到意外又震驚,但還是擔起了一個爺們的責任,一直都偷偷省下自己的雞蛋拿去給人吃,一時半會兒也不敢跟大人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