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宸!
“是,我會的。”婉凝怔忡。
柔儀用手撫摸她的眉頭,“彆鎖眉了,有什麼心事就說出來吧。”
“長主,”她柔婉一笑,“謝長主關愛。”
“為我上妝吧,待會兒要去見皇帝。”柔儀說。
柔儀篤定做的事,就一定要成功。她下定決心脫離,。
“婉凝,待會我們把衣服換了,你從角門出去,千萬彆撞見奶娘和老太太。”
趙柔儀的婆婆李氏早年便孀居在家,她一人將韋鴻拉扯大。李老夫人素日裡吃齋念佛,可對自己兒媳婦卻是苛刻得不行。連婉凝這個外人都覺得,她做得太過分了。
公主柔儀的生母低微卑微,到現在依舊是宮人,甚至連見一麵都很困難。但她的養母馮皇後卻因孩子連殤,所以頗為疼愛她。哪怕在她十歲那年,養母就死去了,她也無法忘記那段美好的日子。
她仍堅持道“這裡麵的奴婢都是向老太太的,她不知道你來還好,若是她發現你在,肯定會疑心。”
婉凝歎了聲,“公主放心,我自能安然無恙。”
每次一見就匆匆彆過,兩人頗為不舍,可時候不等人,掉換衣服後,婉凝待了會兒就走了。
路過茶房的時候,婉凝剛想抄小道出去,不巧遠遠地就看到了駙馬的奶娘趙媽,她忙躲到犄角旮旯,卻聽她說“公主的安神湯燉好了嗎?公主每日盥洗入睡前都得喝一碗。藥方子是太醫開的,萬無一失,你們儘管照方子配藥,容不得半點閃失。”
趙媽媽自恃乳娘身份,在宅中地位幾乎越過公主,又因為有李老夫人和駙馬信任,更沒人敢越過她半點。
但即便如此,婉凝可從不知道公主有睡前喝湯的習慣。她們以前同吃同住,彼此知根知底,她是不可能不知道公主的習慣。
婉凝見趙媽媽遠去,心裡霎時起疑,“莫非這裡麵有古怪?”
但她沒敢多待,因為此時此刻正是李老夫人從佛堂出來散步的時候。一個不小心,就會被抓個正著。
婉凝從角門偷溜出去,上了馬車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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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劭仰望黃昏的光影,東邊飛過歸去的野鳥。
送走了韋鴻,裴劭便從太子那裡下手。他著人備齊全東西,才恭恭敬敬地進入內殿。
此刻侍者已被摒退,剩太子一人而已。
見太子側身小憩,他唯有將東西擱床幾上,並如往常般隨侍太子左右。
太子問“現在是什麼時候?”
裴劭說“酉時二刻。”
他忽地起身,“這可不行了,還得與太子妃到皇後那裡。”
妙鬘娥眉,美豔無雙。每當婉凝為她著妝時,總得屏息凝神地注視著她的容顏。
“真美。”她忍不住讚歎。
柔儀輕笑,卻不做聲。
婉凝仔細描眉,畫著遠山黛,極襯她的膚色。
“您去見大家為何事?”婉凝問。
“為了挑駙馬。”
柔儀緩緩睜眼,默然地直視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