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幾人賜了座,皇帝才道“南疆之亂一直是朕心頭之刺,如今平定南疆,愛卿功勞甚大。”
沈洵北道“臣等為滄雲將領,不求有功,但求無過。”
皇帝顯得越發高興了,他就喜歡這種又忠心,又懂得進退的臣子了。
“愛卿大可不必如此說,此次征南之戰,在座諸位皆有功勞。稍後朕會賜下賞賜。”
沈洵北道“陛下,臣等是滄雲人士,理應為滄雲而戰,何須賞賜?”
皇帝再一次覺得他挑選出來的大將軍是不一樣,所以說為什麼沈洵北能得聖寵。
要是朝堂上那些整日為了個芝麻大的小事爭論不休的大臣也像這沈洵北一樣,把國家當成自己的家,為它鞠躬儘瘁,死而後已,那他也會很寵愛他們的。
正想義正言辭地拒絕沈洵北剛剛說的話,坐在一旁喝茶的連硯行倒是輕飄飄地開口了“皇上恩賜沈將軍受著就行了。”
沈洵北連帶著後麵三個兒子都忍不住看了連硯行一眼。
這身份不一樣行事作風就不一樣啊,他們這種功臣哪怕賜了座也得恭恭敬敬的,哪怕你裝呢。
若他們都像連相這般坐無坐姿,怕是皇帝早就不滿了。
到底關係不一般啊。
父子四人齊齊暗歎口氣。
然後他們就發現他們這鄰居還是一如既往地冷淡,好像剛剛管閒事的不是他似的。
說起來這大冬天的,他們鄰居下了朝不回家留在宮裡頭陪皇帝喝茶?
是府中地龍不夠暖和還是炭火燒的不夠旺?
皇帝也開口道“是啊,沈愛卿,朕知道你忠君愛國,可這份賞賜是你們應得的。”
“你身後的這幾個兄弟也要養家糊口啊。”
今兒說什麼也得讓沈洵北收下這些賞賜,免得傳出去人家說他這個當皇帝的小氣,連平定戰亂的臣子都不賞賜一番。
沈洵北依舊梗著臉,誓死不接受賞賜了。
皇帝想了想,道“聽聞你府中女兒體弱多病,朕庫裡還有一株滄蓮,你拿去吧。”
滄蓮是蓮花的一種,不過它不長在水中,而是長在峭壁當中,開的花也不是粉色的,而是暗紅色的。
而且這種花極為難尋,隻有滄雲西南方的高峰上才有。
滄蓮是珍貴的藥材,任何藥方加上它,功效要好得多。
聽皇帝這麼一說,沈洵北神色有些鬆動,似是被皇帝說服了。
皇帝再接再厲“朕最能懂得你那種心情了,想當年,小六去的時候,朕也是十分傷心。”
沈洵北和三個兒子麵色各異。
老子懷疑你t在詛咒我女兒!
你那兒子是死了這麼多年了,他女兒可還活得好好的呢。
不過問題也不大,他們搞這麼一出,本來就是為了皇帝手裡那株滄蓮的。
沈洵北道“既然如此,臣等便多謝皇上賞賜。”
隨後,一群人又說了會話,皇帝問了一下征南的各方麵細節,就放他們出宮了。
連硯行悠閒地坐在一旁喝茶。
“你覺得沈洵北如何?”
待看不到他們的身影了時,皇帝才收回了笑容,看向坐在角落的連硯行。
連硯行抬手,給自己斟了一杯茶,才慢條斯理地道“不如何。”
皇帝道“怎解?”
連硯行“打仗尚可,但有軟肋。”。
跟皇帝演了一場主賢下忠的大戲,就是為了救他的女兒,軟肋太明顯,但極易拿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