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她才回過神來反問他“你在笑?”
她從沒有見他笑過,偶爾放鬆的時候,他也是一臉麵無表情。他的喜怒不形於色,沒人知道他心情如何。
可此刻,他就站在她麵前,一向冰霜滿布的臉上,淡淡綻開陌生的笑意。
聽她這麼說,他卻好像突然愣了一下,隨後他斂起笑意,又恢複了一如往常的冷漠表情。
丁冬覺得有趣,湊近了去看他的的臉。下一秒卻被他一把攬過腰身,帶進懷裡。
一陣眩暈後,他的氣息瞬間撲了滿懷。他垂眸看著她,漆黑的眸子深邃寧靜,呼吸冷冽清新。即使是就這樣注視著她什麼都沒有說,他專注的目光也還是讓她無端地紅了臉。
“乾嘛!耍流氓啊你!”她叫嚷著推搡開他,氣哼哼地往前走。
心底卻升騰起雀躍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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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班的時候,丁冬接到一件工作之外的任務——去醫院看望溫子畫。
對於溫子畫住進了醫院這件事情,丁冬是毫不知情的。
溫成國一早就忙著去臨市出差,隻匆匆吩咐了她兩句“現在換季早晚溫差大,子畫前兩天感冒了沒上心,現在有點轉肺炎的趨勢,這兩天我去臨市不得空,你就代我去醫院照顧一下他吧,就當是我這個當爹的一番心意。”
坐在去醫院的車上時,丁冬還是有些納悶。
就算是真要找個人去醫院照顧溫子畫,花錢雇個護工不就行了?這種差事什麼時候輪到她頭上了?
見到溫子畫之後,丁冬心裡算是有了底。
床上那個人神采奕奕,麵色紅潤,顧盼生輝的,哪有半點生病的虛弱樣子?
見丁冬來了,溫子畫看起來十分高興。麵帶笑意,不住地向她打著招呼。
“稀客稀客,來就來唄還帶什麼禮物啊。放著放著,彆客氣,隨意坐。”
丁冬麵不改色地把果籃放在他的床頭,下意識和他保持安全距離,怕他傳染自己。
“說吧。”她靠在牆上,挑了挑眉“讓我來醫院看你,是不是你的主意?”
“你說什麼呢?”溫子畫一臉詫異,似乎聽不懂她的話“我一根正苗紅的大好青年,哪能有這麼深沉的心思啊?”
“是嗎?那我也算來過了,現在走了。”丁冬說著,就向病房門口走去。
下一秒,溫子畫就出聲叫她“我現在可是病人啊,你真這麼絕情?”
丁冬轉過身看著他。
“行,我承認,”溫子畫靠坐在床頭,舉起雙手做出投降的手勢,一臉無奈,“我是帶了那麼幾分私心,也是我讓老爺子派你過來看我的。”
丁冬緘默,沒有再往門外走,目光中卻透露出幾分困惑。
“我可在他麵前說儘了你的好話,我也很不容易的。”溫子畫順手拿起果籃裡的蘋果,擦了擦就咬了一口,不忘接著嘟囔“他大概是覺得我肯跟他說話,是因為你這個說客發揮了很大的作用,估計想著派你過來再加把勁,好好改善一下我和他的父子關係。”
丁冬微微皺起眉,往裡走了幾步,在病床正前方的座椅上坐下“你看起來也並不是很膈應他,為什麼不肯跟他和好呢?”
溫子畫聞言,抬眸瞅了她兩眼,吃著蘋果的動作也有所放慢。
丁冬分明從他的眼神中看出幾分猶疑。
“這是我們的家事。”片刻後,他將視線從丁冬身上移走,開口這樣說道“再說了,藝術家的脾氣都是很古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