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午飯吃完,誰也沒有再開口說話。
可很多事情,似乎已經心照不宣地印證在兩人心中。
吃完飯,溫子畫向她簡短地道了謝,很快就離開了。
丁冬站在窗口看著他從樓下匆匆離開的背影,支著下巴,靜默無言。
難得見到他這樣狼狽又反常的樣子。
那個女孩子對他一定很重要吧。
丁冬一直在醫院住了近兩個月,直到身上的傷口已經好得八九不離十了,整個人就算活蹦亂跳也沒什麼事的時候,她終於出院了。
在醫院住了太久,以至於她在回景泰灣的路上,看到路邊的花都覺得十分親切。
出乎意料的是,封承煜居然推了一天的行程,在家裡等著她。
踏進彆墅的那一刻,丁冬就感受到了整個房子不同尋常的氣息。
封承煜站在客廳正中央看著她。
這段時間他一直有心接近她,在醫院的時候更是不遺餘力地照顧她,兩人之間的關係早已不像之前一樣劍拔弩張。
要是硬要說哪裡不對的話,就是丁冬從始至終都很排斥他。
雖然她已經不像之前那樣冷言冷語,無論封承煜做什麼,怎麼做,她始終都還是一副淡淡的表情。
她不否認自己也有被他打動的時候,但是那遠遠不能成為她接受他的原因。
倘若她心腸軟到一碰就化,她早不知在這個社會上死了多少次了。
她沒有和他打招呼,隻是兀自朝著自己的房間走過去。
在經過他身邊的時候,封承煜卻驀地伸手攬過了她的腰肢,將她整個人牢牢禁錮在自己懷裡。
他的氣息清冽而溫熱,猛烈地朝她襲來。
丁冬緊握著拳頭,死死攥住他的衣服,兩腳將將踩著樓梯邊緣,讓自己不至於從樓梯上摔下去。
封承煜什麼都沒有說,隻是伸手輕輕撥開她的衣領,從她的後頸處看下去。
一道深紅色的,極深的疤痕,帶著縫合線的痕跡,從她的後頸處一直貫穿下去,綿延近二十厘米,看起來觸目驚心。
這是那件意外發生以來,他第一次認真地看她的傷疤。
他收緊了手臂的力道,瞳孔微微收縮,喉結上下滾動著。
這是為他受的傷。
她本可以不用遭受這些,不用經曆那種痛,也不用留下這道疤,更不用感受夜半被頭痛驚醒的苦楚。
這麼深這麼長的傷口,以後怎麼穿好看的裙子?
胸口有什麼奇怪的感覺逐漸蔓延開,細密的痛感牽扯著神經,令他酸澀心痛。
感受到懷裡的人微微掙紮,他輕輕鬆了手,看著她站定在自己身旁,然後穩步上了樓,看也不看他一眼。
他眼神微動,麵上的表情糾結而又複雜。
都是他欠她的,過去那些事情,他對她有所虧欠,而今,他更是不知道該怎麼彌補。
他自詡心思縝密,萬事周全,可每每遇到有關她的事情,他總是輕易就慌了陣腳。
她就像是他命中注定的劫數,他難以逃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