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封承煜走後，王川看著合上的包廂門，麵上多少有些掛不住，臉色更是黑的不行。他神色狠厲地啐了一口，語氣相當差，“什麼東西，跩得跟天王老子似的。”
他三請五邀才把封承煜這尊大佛喚來，飯吃到一半他說走就走？也太不給人麵子了！
一旁的秘書柔弱無骨地拱進他懷裡，聲音嬌媚地安慰著“王總，您消消氣，那封承煜就是個不長眼的，您可犯不著跟這種人置氣。”
喬語麵色發白地在原地站了片刻，突然扔下酒瓶，追了出去。
玻璃瓶碰撞的聲響驟然響起，王川抬眸望過去，隻看見將將合上的包廂門，年輕女孩翻飛的衣角從門縫中一閃而逝。
王川頗為意外地挑了挑眉，眼裡劃過幾分思索。
封承煜剛走不久，喬語一路小跑，終於是氣喘籲籲地在飯店門口追上了他。
林森為他開了後座車門，正靜候在一旁。
“請等一下，封總！”她腳步慢了下來，慌忙叫住正欲上車的封承煜，臉上是毫不掩飾的緊張神色。
封承煜頓了頓腳，側眸看著她，側臉剪影宛如刀刻一般深刻而俊逸。
他喝了不少酒，但臉上毫無醉色，目光甚至比喝酒之前更加清明。他臨街而立，頎長筆直的身影在路燈的照射下顯得優雅又高貴。
他就僅僅隻是站著看著她，漆黑的眸子沉靜地與她的視線交彙，就足以讓她心跳加速，語無倫次。
“我、我真的很感謝您當初對我的幫助，如果您不嫌棄的話，讓我為您做什麼都可以！”
喬語鼓足所有的勇氣，有些結巴地對他說出這番話，一張臉已經是漲得通紅。
這話裡的暗示與主動不言而喻，她相信所有男人都無法拒絕一個姿色不錯的女人提出的這種邀約。
她對自己的相貌有信心。
可她不知道的是，封承煜不是一般人。
他隻是靜靜地站在原地看了她半晌，眸中一片寂靜，毫無波瀾。
兩人之間大概隻有一兩米的距離，可喬語卻分明感覺到，自己和他之間的距離不是一星半點。
林森也是麵色不變地看著她，薄薄的鏡片反射著飯店門口的燈光，隱匿了他的視線。
她並不在乎林森的看法，隻是屏著呼吸，等待封承煜的答複。
而封承煜隻是看著她良久，久到她幾乎開始懷疑時間是不是已經凝滯了，開始覺得自己渾身發燙，似乎有一種被公開處刑的羞恥感的時候，他開口了——
“早知道你會在今天對我說出這種話，我當初真的不該幫你。”
這話落入耳中宛若晴天霹靂，喬語怔怔地站在原地，覺得自己臉上好像一隻看不見的大手“啪啪”地扇了兩巴掌，兩邊臉頰都火辣辣的。
她有點耳鳴，馬路上的鳴笛聲和周圍的嘈雜似乎都儘數消逝，隻剩他的話在耳邊不斷回響。
像是被人兜頭潑了一盆冰涼的水，她上一刻還狂亂躁動的心，此刻變得一片寧靜。她甚至覺得渾身有些發冷。
這數年來經久不散的夢境此刻被悉數擊碎，那個男人就站在她麵前，可麵色卻始終平靜而冷漠。
就像，她隻是個無關緊要的普通人而已。
“可是……”喬語怔怔地看著他，還想說些什麼，封承煜卻已經丟下她，彎腰上了車。
林森也不再看她一眼，轉身打開駕駛座的車門，上車，起步。
漆黑的轎車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