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後者是不可能的，喜不喜歡一個人，從眼神中就能看出來。
他一天天看著丁冬注視自己的目光逐漸恢複了神采，心裡確實是高興的。
但他也知道，她心裡有奇奇怪怪的顧忌，她似乎害怕很多事情，可又不敢跟他講。
這感覺很糟糕，他覺得自己從未被信任過。
他都不在乎她的出身，她又在怕什麼？
他的語氣有些嚴厲，丁冬視線微顫，手中一抖，把視頻通話轉成了語音通話。
眼看著她的臉從屏幕上消失，封承煜的聲音聽起來比之前更凶，幾乎是低吼了出來“丁冬！”
她為什麼總是像個鴕鳥一樣逃避事實？她以為這樣就可以不用麵對了嗎？
丁冬大氣都不敢出一聲，也不敢掛斷，隻是看著手機屏幕上不斷跳動的通話時長，胸口的地方像是揣了一隻兔子一樣，撲通亂跳。
儘管多數時間她可以在封承煜麵前耍寶搞怪，可當他盛怒的時候，她還是害怕的。
這一刻她似乎又變成了三年前那個膽小畏生的女孩，就連直麵他視線的勇氣都沒有。
她從話筒中聽見封承煜深吸一口氣的聲音。
隨即，他難得放緩了語氣，溫聲道“我隻問你一句，你心裡到底有沒有我？”
一片寂靜。
封承煜坐在辦公桌上，一顆心不住地往下墜。
沒有人知道他問出這句話的時候，用了多少力氣。他一直都是那樣驕傲、目空一切，什麼時候這樣卑微地向彆人討要過一個說法？
為了丁冬，他已經破了太多次例。
而當她在這種關頭仍舊保持沉默的時候，封承煜突然覺得前所未有的心累。
胸口像是穿透了一個大窟窿，嗚咽的風聲不斷灌進來，又冷又空。
那種好像無論自己怎麼努力，都得不到回應的感覺，令他疲憊無比。
而就當他即將放棄的時候，突然聽見了丁冬的回答——
“有的。”
她小心地捧著手機，一字一句地對他說“封承煜，我喜歡你。”
寒冷的風戛然而止，胸口的那個窟窿依舊存在，隻是從中湧出的，卻是遏製不住的狂喜。
封承煜坐在原位沒有動作，心臟卻鮮見地失了頻率。
他黑眸震顫，其中漾開一圈又一圈的深沉情愫。
“因為喜歡你所以才會恨你丟下我一個人，才會在那時候毫不猶豫地救下你，才會在發生那麼多事情之後仍然選擇原諒你。”
丁冬慢慢地說著，語氣儘量放得又輕又緩，卻仍然還是不知不覺哽咽了起來。
“你為什麼這麼討人厭？我不想喜歡你的……可是我控製不住。在你麵前，我好像什麼原則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