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手,又不敢抓住他正在打字的手,隻能輕輕放在筆記本鍵盤下方的空檔處,目光柔軟地看著他。
餘光觸及到她的手指,封承煜抬眸看著她,沉聲問“怎麼?”
丁冬眨了眨眼,語氣溫軟“要不,我們回a市吧?”
她不旅遊了,回家給他捶背沏茶,聊以慰藉他疲憊的身心。
她的語調很輕,但丁小偉也聽到了。他從前座扭頭看了她幾秒,最終什麼話都沒有說地又扭回了頭,臉上並沒有失望的神色。
封承煜一時沒有理解到她的意思,眯了眯眸子問道“在這邊不開心?”
聽到他第一句話居然是問她的想法,丁冬心裡顫了顫。
“是啊,g市也沒什麼好玩的。不就是海嗎,a市還有江呢。等回去,我給你做蝦吃呀?”丁冬笑眯眯。
封承煜徹底停下手上的動作,側眸安靜地看著她,深邃黑眸中似乎有暗芒流轉。
片刻後,他啟唇“我賺錢,你來花,天經地義。”
他一眼就看出她的顧忌,同時心裡也因為她對自己的心疼生出幾分歡喜來。
他早就知道她心細如塵,懂事得讓人心悸。
這麼多年從沒有人問過他累不累,煩不煩,所有人都以為他就像外表所表現的一樣,清心寡欲,無欲無求,不近人情,雷厲風行。
隻有她,會在他閒暇之餘想方設法地逗他笑,還會在他忙起來的時候,體諒他的身體。
偏偏她的體貼還總是表現得不動聲色,似乎生怕他看穿了她的溫柔。
心臟刹那間湧出來的溫暖情愫,大概可以稱之為感動。
他垂眸沉思了幾秒,突然“啪”的一聲合上了筆記本電腦。
“下麵幾天,隻陪你。”他看著她,薄唇輕揚,笑得清淺而攝人心魄,“沒有公事。”
丁冬看著他向來如同萬年極冰的臉上綻開淺淺的笑意,一時間看得有些失神。
“咱們國家是不是有個成語,叫色令智昏來著?”她訥訥地開口,眼底藏著掩飾不住的笑意。
他居然在工作和她之間選擇了她,這著實令人驚訝。
她以為封承煜會出言反諷,誰知他隻是將視線從她的臉上掃到腰間,再從腰間看回臉上,旋即輕輕開口道“嗯,確實色令智昏。”
見他居然承認了,丁冬驚愕不已,下意識往車門的方向瑟縮了一下,滿臉警惕地看著他,“你是不是正在心裡想著該怎麼治我呢?”
以封承煜的性子,怎麼可能讓自己吃虧?她笑罵一句“色令智昏”,他保不齊要用什麼手段報複她呢。
“我在你的印象裡一直這麼小心眼嗎?”封承煜淡淡垂眸,把筆記本收起來,聲線輕飄飄的。
那可不是嗎?
這句話丁冬斷然不敢說,她隻是諂笑著,奉承道“你那叫恩怨分明,睚眥必報。”
封承煜靠在椅背上,側眸看著她,臉上的表情淡漠無比“睚眥必報,是用來形容人心胸極度狹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