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他開口,卻是一句“擦了。”
“嗯?”丁冬驚了,詫異莫名地看著他。
他緊抿著薄唇,麵色不太友善,“太俗氣,不好看。”
“我覺得挺好的啊。”她又照了照鏡子,覺得他肯定是眼光有問題。
“就是不好看。”他麵無表情,竟然開始耍無賴,“趕緊擦了。”
當場被拆台,一旁的彩繪師臉都黑了,奈何顧客是上帝,又不好說些什麼。那是那副隱忍的表情已經把自己的不爽儘數表現在了臉上,恨不得拿著手裡的畫筆把封承煜給紮死。
“行行行。”丁冬心裡犯著嘀咕,麵上還是不得不妥協,賠笑著讓彩繪師給自己把臉上的油彩給卸掉。
後來走出老遠,丁冬還能感受得到身後彩繪師那道頗為怨念的目光。
“以後不準在臉上畫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他側眸看著她,低聲命令,語氣不容置喙。
“我剛剛進去的時候,也沒見你攔著啊。”丁冬歎了一口氣,她是真覺得那朵花畫的不錯,擦了怪可惜的。
封承煜抿唇不說話,眉頭卻一直緊擰著,似乎心情不是很好。
丁冬小心地瞅著他,眼珠一轉,開口道“我餓了。”
聞言,封承煜緊蹙的眉淡淡舒展,問道“想吃什麼?”
“烤串。”她咽了口口水。
這會都已經晚上八九點了,他們連晚飯都還沒吃,封承煜看著一點都不餓,但是丁冬早就前胸貼後背了。
這天他也是格外縱容她,無論她要什麼,玩什麼,吃什麼,他都答應。
丁冬沒見過封承煜這麼百依百順的時候,總有些不習慣,這讓她有一種“這是我人生的最後一天”的錯覺。
古代的罪犯在上刑場之前的最後一頓飯,往往都是極其豐盛的,俗稱斷頭飯。
但無論這是他單純的寵溺也好,還是斷頭飯也罷,丁冬吃得還是挺香的,滿口都是孜然燒烤味。
反觀封承煜,坐在她對麵就沒這麼有食欲了。
他麵前擺著一盤烤五花,上麵的油脂還滋滋冒著熱氣,聞起來很香,但他完全不想動口。
這個燒烤攤是度假山莊裡的流動攤點,也就是路邊攤。雖然說衛生做的還可以,烤架和排風扇看著都很新,但是麵對著麵前那盤滿是油脂和作料的五花肉,封承煜還是沒有半點食欲。
丁冬吃得格外香,時不時發出兩聲滿足的喟歎。見他不吃,她還催促道“你快嘗嘗呀,這個很好吃的。”
他伸手,把自己麵前那盤五花肉推到她麵前,語調淡淡“好吃就多吃點。”
“真的很好吃!”她怕他不信,伸手拿起一串烤五花遞到他嘴邊,“給我個麵子,嘗嘗。”
“你覺得你麵子很大嗎?”封承煜麵無表情,嗅到那串烤肉散發出來的誘人氣息,不知怎麼,似乎也沒那麼排斥了。
她睜著一雙黑白分明的杏眼,滿臉都是循循善誘的表情,烤肉在他嘴邊晃了又晃,像是在逗小孩似的。
“你吃一口嘛,就一口,老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