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丁冬歎了口氣,準備和他說清楚,“我們以後還是少聯係吧。”
那頭的溫子畫沉默了半晌,才說“是我爸找你麻煩了嗎?還是……封承煜不讓你和我來往?”
丁冬蹙眉,覺得怎麼說都挺尷尬的。
於是她開口道“都不是,是我自己的問題。我有男朋友,應該自覺和你保持距離的。丁小偉我還是會送到你那裡學畫畫,希望你不要見怪,把他當做一個普通學生就好。”
又是一片冗長的寂靜。
溫子畫向來也不是死纏爛打的性子,丁冬既然把話都說的這麼清楚,他不至於再去追根究底,隻是默默答應下來“我知道了,希望我沒有給你帶來困擾。”
“不至於。”見他不糾結也不多問,丁冬頓時鬆了口氣,“還有事嗎?”
溫子畫在手機那頭淡淡地勾起唇角,扯出一抹極其苦澀的笑意“沒事了。”
“那我掛了。”
“嗯。”
通話結束。
天邊掛著橙紅似火燒一般的晚霞,溫子畫沒有開燈,隻靜靜坐在客廳裡,手中的手機屏幕亮了一會,又暗了下去。
波比身形矯健地跳上他麵前的茶幾,走了幾步之後又跳了下去。
他喃喃地開了口,語氣中氤氳著幾分困惑和難過“是我出現晚了嗎?還是我一開始就生錯了家庭?”
偌大的客廳裡,隻有一聲綿長而微弱的貓咪叫聲,沒人能夠回答他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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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湘館之前,封承煜在車上看過了心理醫生給黎蔓出的檢測報告——
偏執型人格,輕度創傷後應激障礙,常年有失眠症狀,易怒、易焦躁,情緒易崩潰。
建議治療結果避免過度刺激,多運動,多放鬆,配合藥物治療。
他麵無表情地將那張紙揉成一團,緊緊攥在手裡。
林森在駕駛座開著車,從後視鏡裡看見他波瀾不驚的臉色,明白他現在心裡一定不痛快。
“要不要回封宅看看夫人?”他提議。
“不用。”封承煜伸手揉了揉眉心,“看到我她隻會更生氣。”
就算兩人之間有什麼不愉快的事情,黎蔓再怎麼說也是他的母親。沒有一個孩子會願意眼睜睜看著自己的母親飽受心理折磨而無動於衷。
哪怕封承煜理智到近乎冷血,卻也是人生肉長的心。
一麵是丁冬,一麵是黎蔓,他放不下任何一方,也無法儘善儘美。
唯一能做的,就隻是在短期內儘量不要刺激黎蔓,因此和丁冬的婚事也隻能先放一放。
他隻是困惑,如果隻是丁冬,何以讓黎蔓介意成這樣?她就算是因為當年那個女人遷怒於丁冬,也不至於氣到這種程度。
還對他說出“隻要你和丁冬分手,以後你的事我絕對不再管了”這種話。
或許……是他忽略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