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的事讓你們擔心了,如今船已離岸,不日就會抵達通州。通州府大地方,有規矩的,二位儘管去歇息。我這幫兄弟也都是誠信之人,絕不會令二位失望。”
“那行那行,那我們就先回了。”兩人連聲表示讚同,又對甲板上眾人拱拱手,急急回他二人的艙房了。
看著兩人離開,顧天成這才回頭,看向自己身後十幾個兄弟,問道“看到了吧,還覺不覺著窩囊?”
潘再水幾個牧良鎮出來的,當然不覺得如何。就算對翼陽城碼頭的混子們不服氣,但一向信得過顧天成的決斷,自是無條件聽從他安排。
兩個貨主剛才的話,更是聽得他們忽然醒悟。
他們現在做的事和之前不一樣,之前的他們是扛活的,隻有人和一把子力氣。說不好為了一口氣或者兄弟,拚命就拚命了,不牽扯彆的。
但現在不一樣。
現在的他們,是在河上行船,剛開始步入他們一直盼望的行當。主要責任是順利給客人送貨,不是爭一時之氣。
若是因為爭個勝負,讓貨主的貨有了閃失,不但要賠人家的貨款,以後再想攬活,怕是難上加難。
劉三虎心裡多打了幾個轉,他能跟著顧天成出來,是顧天成許給他一個比較好的將來。
能像普通百姓,或者說,可以既不受人欺淩,又能如普通人那樣娶妻生子,正常生活。
他剛才的念頭是才走了第一趟,這不就讓人欺淩了嗎?
雖然聽了兩個貨主的話,劉三虎也明白,他們現在做的行當,不是好勇鬥狠就能簡單解決的。
但一直沒受過的窩囊氣,卻讓他著實不痛快。
顧天成年紀輕輕就能領著近百號人,讓他們服服帖帖跟著他做事,心思自然是通透的,對各種人的各種情緒都能有所猜測。
算起來,他和劉三虎在某種程度上算是同一類人。隻是,他的想法多一點,目標更遠一點而已。
所以,他很明白劉三虎現在的心情。
“咱們這是第一次自己攬生意,才哪兒到哪兒啊?連通州府都沒走出去,河道長著呢,咱們要走的路也還長著呢,會遇到的事情也會很多。趁著今日的事情,咱們先嘮嘮。”
說著,顧天成自己先在一軸纜繩上坐下,還額外給劉三虎指了個位置“三哥你也坐。”
劉三虎惡狠狠瞄一眼翼陽城方向,又狠狠啐了一口,不服氣的嘟囔著坐下“娘的,這窩囊氣受的!”
其他諸人,也都各自找地方就坐。有的乾脆就靠在船舷,坐甲板上了。
顧天成開說了“咱現在做的是河運,最重要的責任是替貨主把貨運到目的地,把自己的口碑做起來。這個我就不多說了,相信聽了兩位主顧的話,你們也能明白其中的道理。”
他轉向潘再水,問道“你帶人上岸時,可觀察過周圍,是否有不尋常的地方?”
潘再水是坐顧天成對麵一個木籠子上的,聽到問話,不由得往直坐了坐“我當時隻顧著看咱們兄弟被人攔在遠處,周圍情形沒怎麼注意……”
顧天成還沒言語,有兩個和潘再水很熟的,“噓”聲就響起來了沒注意就沒注意,扯什麼隻顧看自家兄弟?這分明就是找理由推脫啊。
潘再水這小子,什麼時候有這種毛病了?
事實證明,人潘再水沒這種毛病,話題一轉,繼續說道“不過,袁姑娘注意到了,是她提醒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