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通了這個關節的連巧珍憤怒了,感覺自己被狠狠的欺騙了。
如果康豪不是天選的侯爺,那她連巧珍一身的本事,憑什麼要嫁給他這個粗魯無能之人?
而康豪和康家,又憑什麼吃她的、用她的,卻不對她感恩戴德?
她連家雖不是富豪之家,但在普通百姓中,也算是好人家了。即使沒有重活一世的經曆,她在街坊鄰裡的同齡女孩子中,也是最能乾的一個。
甚至連官宦出身的秦家,都上門求娶於她。
可她選了康家,選了康豪。
結果呢?不但沒等她想要的尊榮,康豪竟然還叫囂著,要與她和離!
連巧珍再一次感覺頭暈目眩。
她強迫自己冷靜,事已至此,接下來該怎麼辦,才是眼前最重要的。
她該怎樣麵對如此慘淡的將來?
她和康豪成親一年多了,創造了優厚的環境。而康豪身上那些惡劣的習氣,並未改掉多少。
無論她好說歹說,康豪就是做不來一個體麵人。
連巧珍甚至懷疑,康豪本身更願意做一個一無是處的莽夫。
而她,隻因一步走錯,就得和這個粗魯無能的男人過下去,過一生!
所托非人,不外如此!
連巧珍頹然靠在床上,心灰意冷的她,甚至都沒像往常那樣氣惱康豪午間沒有回轉。
…………
傍晚時分,康豪下衙回來,連巧珍已經調整了情緒,隻是冰冷著一張臉,卻並不發作什麼。
陳婆婆和香蓮大氣都不敢出,怕吵到她。就是女嬰阿慧,陳婆婆都是在她和香蓮的房裡哄著的。
康豪還沒進屋,便感覺院子裡氣氛壓抑。再看守在房門口的香蓮,和廚房忙碌的陳婆婆,他以為連巧珍在照顧女兒。
沒想到進門,卻見連巧珍獨自坐在矮塌上,麵無表情的低垂了眼簾,不知在想些什麼。
昨晚剛說了那麼決絕的話,康豪也沒指望看到連巧珍的好臉色,他隻惦記著女兒。
略一思忖,他便出了正房。果然在東廂敞開的屋裡,看到了女兒。小小嬰孩正被兩床被子和一對枕頭圍在中間。
小孩子倒也不哭鬨,獨自躺在被子中間,兩隻小手舉在眼前,卻是一個人在玩耍。
康豪沒想太多,窮人家的孩子,多是這麼長大的。
再大一些,小孩子七八個月的時候,大人們更會在他們腰裡係一根繩子,讓他們能在固定的範圍玩耍,隻要不磕著碰著便好。
如今,連巧珍情緒不好,陳婆婆要忙著做飯,香蓮在門口照應著屋裡,這樣把孩子安頓著,也算正常。
他抱起女兒,返回了上房。
可是進門之後,再看連巧珍,那張冰冷著的臉,還有低垂著眼簾,似乎她身上散發出的壓抑氣息彌漫了整個房間。
這一刻,康豪覺著還不如就讓女兒留在東廂房裡。但他不得會回轉,是因為自己一個大男人,滯留丫鬟婆子的房間太不妥當。
硬頂著這種窒息氣氛,他抱著女兒,坐到了矮塌另一側。
連巧珍抬起眼,冷冷的視線在父女二人身上滑過,便又恢複了之前的樣子,好似兩人不存在一樣。
康豪暗歎一聲,這種日子,真的一天也過不下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