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巧珍卻不怎麼擔心,亥時的梆子聲還未響起,她便吩咐關門落鎖,各自休息。
康豪傍晚才抱著孩子離開,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回轉?而且還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進門,就是礙於麵子,康豪也不會今日回轉。
他定是住了客棧。
但客棧隻能住人,難道人家還能幫他看孩子?
待到明日早上,她如常去點心鋪子。
她去鋪子的時辰很早,康豪一定會在她離開之後,把孩子送回來,然後他去衙門當差。
連巧珍想好了,康豪回來,她得緩一緩,先不說什麼難聽話,但也彆想看到她的好臉。
哪知到了第二日,連巧珍午間回來,哪裡有康豪父女的影子?
康豪固然不在,連女嬰也沒送回來。
連巧珍不由得皺眉,難道康豪還真臨時找人照看孩子?
依著康豪對女兒的疼惜,不熟悉的人家,他能放心把孩子留下?
就在連巧珍的不解中,第二天過去了,第三天也過去了。而康豪,始終沒有出現。
這個時代的人過日子,鄰裡之間互相串個門,說說張家家長、李家短的,那都是常事。
康豪連著好幾天沒出現,以往的嬰兒啼哭聲也不再有,人們看連巧珍院子的目光,便多了些探尋。
隔壁那個照看阿慧的媳婦,已經隔著矮牆,好奇的打問了。
她問的是陳婆婆。
而陳婆婆又能說什麼?隻能支吾著岔開話題。
這,不正常啊!鄰居們更好奇了。
連巧珍本就氣惱,現在又因為康豪,讓她有了種被窺視的感覺,心中更是恨極。
又過了兩天,不但隔壁家的媳婦又問了兩次。就是連巧珍自己進出時,以往不太熟的街坊,這時也開始有話沒話地和她搭訕,像是要從她這裡探尋什麼。
連巧珍意識到,家裡沒個男人,真的很不方便。
她終於坐不住,第五天早上,安頓了點心鋪子的事務,她直接乘坐馬車,去府衙找康豪。
一路走著,連巧珍心裡那個恨。
康豪那個混蛋,把她害到如此境地,毀了她一生的希望不說,還讓她被鄰居們直指點點!
可她為了維持自己的顏麵,還得強顏歡笑著,假裝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這個該死的!等著瞧,她絕不會原諒他。
和府衙隔一條街的一件茶肆,連巧珍選了個僻靜位置坐下,吩咐陳婆婆找康豪過來。
她這趟出來沒帶香蓮,一個年紀不大的丫頭去衙門,總會讓人多看幾眼。老婆子卻好些。
茶肆距離府衙有一段路,來回步行總要花點時間。連巧珍坐了好一陣子,康豪和陳婆婆才出現在茶肆門口。
連巧珍端坐不動,隻能冷的看著康豪。
康豪也沒多的言語,很自覺的坐在連巧珍對麵。
“阿慧呢?”連巧珍冷聲問道。
康豪卻不答話,悉悉索索的,從懷中拿出兩張折著的紙,攤開後放在桌上。
連巧珍一看,氣得渾身發抖,紙上文字,那赫然是兩份和離文書。
他居然真的要和離,和離文書都準備好了!
“我女兒呢?!”連巧珍極力壓抑著聲音中的尖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