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信!寄信人名為坎博爾阿爾弗雷德,是你的哥哥吧?從雅典郵過來的。”老師興奮的把信遞給艾莉,攬著她的肩膀說“我就說嘛,你的家人怎麼可能忘記你呢?”
艾莉拆開信封,抽出裡麵的信。
‘艾莉,我親愛的女兒,你在學校過得好嗎?我們很想念你,但無法探望你,因為蘇加娜四世國王殿下召見了我,命令我給新希臘共和國的王子們每人畫一副肖像。國王殿下很挑剔,一點瑕疵就要推到重來。我畫了整整五個月,廢稿多的堆起來像山一樣高。你在學校一定要認真學習,馬上就進入秋天了,這段時間注意保暖不要感冒了,彆忘了你有鼻炎。一定要聽老師的話哦,過段時間我讓你哥哥去探望你。
——你的父親,艾布特阿爾弗雷德’
原來是這樣!
父親得到了國王的召見,去蘇加娜王宮裡給王子們畫肖像了,所以才沒有時間來探望她!
艾莉臉上的失落瞬間煙消雲散,取而代之是無與倫比的興奮與自豪感。新希臘共和國的王子們注定載入史冊,給他們畫肖像的畫家也會被記入曆史書籍。以後她可以向彆人炫耀,艾布特阿爾弗雷德,那是她的爸爸!
艾莉笑著撫摸信封,把信封裡的東西全都掏了出來。裡麵是一遝鈔票,大約有一萬多元。一條純黃金的翻蓋項鏈,裡麵嵌著一張照片。照片是艾莉小的時候,趴在地毯上和貓搶貓糧吃,壁爐在旁邊燃燒著。
“你的學費已經支付了。”老師說。
艾莉看了看手中的鈔票。
這意味著一萬多元都是她的零花錢。即使在貴族圈子裡,一萬多元也絕對算得上一筆巨款了,可以買很多漂亮的衣服、裙子、絲襪和高跟鞋,可以吃很多好吃的東西。
——
偏僻的小街轉角處,坎博爾癱坐在地上,嘴裡咬著一截木棍。他赤裸著上身,腹部流出的血浸潤了褲子,流到不遠處的下水道裡。
在甬道裡受的傷他一直強撐到現在,即使有拘束衣卸掉了彈片大部分的衝擊力,那塊鋒利的彈片依舊傷到了他,劃破皮膚留在了他的體內。
傷口很小,不去理會的話痛感還可以忍受,外麵覆蓋了一層新的皮膚,看上去似乎徹底痊愈了。可坎博爾不能容忍自己體內殘存著鋒利的彈片,他用小刀劃破那層新的皮膚,再用鑷子把彈片夾出來。彈片是彎曲的,邊角處微微翹起,輕輕挪動就湧出更多的血,把傷口擴大。
取出來的彈片被坎博爾隨手丟進垃圾桶裡,腹部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愈合。坎博爾擦去額頭的冷汗,扶著牆麵從地上站起來,輕輕撫摸已經痊愈的傷口。
“真是神奇…”坎博爾自言自語“那麼大的傷口,即使有藥物輔助也需要至少半個月才能恢複,有極大可能留下疤痕。可我的傷口瞬間就愈合了,就好像從未受過傷一樣…”
兩名軍人站在不遠處,肩挎衝鋒槍。那槍裡的子彈已經上膛,扣動扳機就能發射。他們的任務是看守坎博爾,或者說監視。如果坎博爾離開他們的監視範圍他們就開槍,向空中開槍。槍裡裝著的並非殺傷性子彈,而是信號彈,發射後亮起刺目的光,守衛在附近的軍隊看到光就會封鎖各個出口。指揮官很清楚,隻憑兩名軍人絕對無法對抗實驗成功的個體,即使有槍也不行。
月亮升上了樹梢,坎博爾走在喧囂的小街上,兩名軍人如影隨形。
雅典是新希臘共和國的王都,是新希臘共和國最繁華的城市,隨處可見裝潢精致的牛排餐廳和酒店。禮車停在酒店旁的車位上,車門打開,走出衣裝筆挺的中年紳士。年輕女孩挽著紳士的胳膊,把臉和胸部貼在紳士胸口,踩著細長的高跟鞋進了酒店。動作親昵像是夫妻,可從年齡上看他們像是父女。
這是種常態。販賣衣服、首飾、化妝品和香水的商人們散發各種言論,促使出身在貧民區的女孩們厭棄貧民窟的男孩。她們向往更好的生活,努力工作攢下一筆錢購買漂亮的衣服和首飾,畫好精致的妝容乘火車來到雅典。她們對自己的容貌很有信心,希望能在這裡找到家境殷實又帥氣的貴族或者紳士,嫁入豪門,通過婚姻改變自己的命運。
可雅典從不缺乏美女,整個新希臘共和國的美女都渴望這裡,而貴族和紳士們娶的女人也是貴族或者富商出身。於是有些女孩因為無力維持生活重新回到貧民區,有些女孩則淪為貴族和紳士們的玩物,販賣衣服、首飾、化妝品和香水的商人們賺的盆滿缽盈。
坎博爾推開咖啡廳的門,穿著女仆裝的侍者上前微微鞠躬“歡迎光臨,請問先生想喝些什麼?”
“一杯瑪琪雅朵。”
咖啡廳裡顧客很多,坎博爾環顧四周,在唯一空著的桌位上坐下。桌子上放著黑色的鐵盒,是國際象棋。這間咖啡廳的特色,顧客們可以邊喝咖啡邊下棋,度過悠閒愜意的時光。
坎博爾捏起國王棋,把它放在木桌上看著發呆。妹妹總是悔棋,輸之前把棋盤掀翻了耍賴,然後扮鬼臉氣他。
“我可以坐在這兒嗎?”這時有人打斷了坎博爾的回憶。
那是個年輕的女孩,精致的臉頰上長了幾粒雀斑,身上穿著淡藍色的紗裙,吊帶長襪配合銀色的高跟鞋。女孩彎著腰,手放在胸口。胸口的紗裙垂落,隱約能看見一道淺淺的溝。
坎博爾輕輕點頭,靠在椅背上。
“謝謝。”女孩順了一下大腿處的紗裙坐在對麵的椅子上,向坎博爾伸出纖長的手“我叫蘇菲瑪索西德尼。”
坎博爾猶豫了一下,也伸出手和女孩交握“坎博爾阿爾弗雷德。”
他很厭棄這個城市裡的女孩,物質而且愛慕虛榮。可對方已經伸出了手,他不去握手就顯得沒有禮貌。
“有興趣下一盤棋嗎?”蘇菲瑪索把頭發順到耳畔“輸的人請對方喝一杯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