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落成羽!
陸時剛出去,鄒池軼就推門進來了,他徑自取個一次性杯子接了水,仰起脖子一飲而儘,才說“唱個紅臉唱的我口乾舌燥的。”
鄒晨笑道“都聊了什麼?”
“讓我們給他擦屁股唄。不過我可把話引到你這來了哈,你要做好門被敲碎的準備。”
鄒晨點頭,“謝了。”
“謝什麼!”鄒池軼擺擺手,“倒是你,二嬸的這口惡氣就要出了,你也該歇歇了,天天繃著,老氣橫秋的。”
鄒晨被他這話逗笑了,“再老,能老過你?”
鄒池軼揚起手裡的杯子就朝他扔過去,“你這張嘴!能毒死人!”
鄒晨輕鬆躲開,說“我爸躲出去了,你確定還要在我這浪費時間?”
“我他娘的歇會兒還不行?”鄒池軼一屁股坐在沙發上,點燃一支煙,翹起二郎腿,抽起來。
鄒晨沒有理他,忙自己的事。
直到抽完一支煙,鄒池軼把煙頭掐滅,才又開口“你找了新的兄弟?”
鄒晨敲擊鍵盤的手突然一頓,抬頭看向他,卻不說話。
鄒池軼繼續“今早聽兄弟們說最近你派給他們的任務少了。”
鄒晨的手慢慢握成拳頭,嘴裡卻笑著說“本來也沒多少任務。”
鄒池軼點點頭,深深看他一眼,“我走了,張正一會兒應該會來找你。”起身出去。
果然,沒出五分鐘,門口就傳來張正和陸時的談話聲,鄒晨瞥一眼,繼續敲擊鍵盤。
一會兒,陸時進來,說“鄒副總,他來過了。”得到鄒晨的點頭回應後,他又出去。
那天後,張正每天都來找鄒晨,但都被陸時擋在門外,張正氣的心裡問候他祖宗,媽的!老子兒子一個德性!但還是得舔著臉笑盈盈的問“鄒副總到底什麼時候有時間?”
陸時笑回“不清楚。”
這天,他又來敲辦公室的門,陸時照例擋他,聽到辦公室傳來一聲“進來。”陸時幫張正開了門,“您請進。”
張正衝進去,“鄒副總,你總算有時間了,還請您幫幫我。”
鄒晨含笑把他請到沙發上,說“事情已經過了半個月,張教練可有看到什麼報道嗎?”
張正回想,好像真的沒有,恍然大悟,“您已經幫我擺平了?”
鄒晨笑笑。
張正激動起身,想去握他的手,卻被他不著痕跡的避開。張正眼裡尷尬一閃而過,“鄒副總,我該怎麼謝你才好呢?您放心,以後我絕對加倍小心,不給彆人留下把柄。工作上,我也保證對鼎晨忠誠到底。”
鄒晨心裡冷哼,死性不改!表麵卻微笑一下,去辦公桌拿了兩份文件過來,遞給他,“簽了它。”
張正接過來一看,傻眼了,“這…這是什麼意思?解約協議?股權轉讓協議?您…”
鄒晨麵帶笑容,從容說道“張教練,您在外的名聲並未受到任何影響,離開後,您可以去任何您想去的公司。”
張正眉毛擰著,“我並不打算解約。”
鄒晨坐下,笑道“您覺得,堂堂鼎晨,還能容得下您嗎?就算我容得下,那些球員們還容得下嗎?現在,是您離開的最佳時期,既保全了自己的顏麵,也減小了公司的損失。”
張正慢慢冷靜下來,這個人幫忙擺平了,如果自己不答應,那他同樣可以再讓消息飛滿天。他手裡有自己太多的把柄,再共事下去,怕是處處要被他拿捏。這倒是個離開的機會。
坐下沉默一會兒,他說“提前解約可以,但股權轉讓怕是鄒副總搞錯了吧。我在公司功績卓著,就算解約了,沒有大過,股份也還是我的。”
“如果影響公司聲譽不算大過,那麼幾個球員聯合起來起訴你jiangjian有夫之婦,算不算是大過呢?”鄒晨眼底笑意未失,語氣卻冰冷刺骨。
張正震驚,強裝鎮定,“一派胡言!我們都是兩情相悅,各取所需!”
鄒晨緩緩說“是不是兩情相悅,還要看法官相信誰吧。”
張正氣的臉紅脖子粗,“你又威脅我!”
鄒晨噙著笑看他,不說話。
張正“啪”的把協議扔在桌子上,“你威脅不了我!我要去找鄒總,讓他看看,他的兒子是怎麼對待有功之臣的!”站起來要往外走。
鄒晨倚在沙發上,薄唇輕啟,“找我爸?如果他知道他和我媽剛離婚,你就要ijian我媽,你說他會怎麼做?”
他的話輕如鴻毛,卻似千萬支無形的箭,穿透張正的心臟。他做這些事都十分小心,所以這幾年一直在查,當時打暈自己的到底是誰,但毫無線索,這也成了他心底的一根刺。可幾年過去,沒有人再提這件事,他以為這事就這麼過去了,沒想到今天,卻被眼前這個二十多歲的小子輕描淡寫的說了出來。
張正臉色蒼白,緩慢坐回到沙發上,兩眼猩紅,死死盯著那兩份協議,它們似喪權辱國條約,將他打入萬劫不複的深淵裡。“我可以簽字,但我有條件。”艱難的開口,他想為自己換最後一點利益。
“張教練說的是這個嗎?”張正一抬頭,就看到鄒晨修長的手指在輕轉一條鏈子,鏈子的末端係著一個銀色優盤,“你想要的所有證據,沒有備份。”鄒晨說。
他連這個都想到了!他一個二十出頭的孩子,怎麼會有如此深的城府!張正突然心生恐懼,眼前的孩子不是人,而是來自地獄的降閻魔尊,想把他打下十八層,手指都不用動一動。
“所以,是你告訴我老婆的。”他用的是陳述句。
鄒晨含笑看他,不說話。
張正被他的笑刺的全身發麻,他機械的翻開協議最後一頁,簽下自己的名字,雙手顫抖,他也不知道有沒有簽對地方。他一直盯著那個名字,直到它漸漸模糊,“你為你媽媽報複我,一年前就可以,為什麼要等到現在?”
鄒晨輕笑,“站得高,跌得重,張教練應該聽過吧。”他凝視他的眼睛,能從那裡看到淚霧朦朧,似有恨,似有悔。鄒晨心中冷笑,你的淚值幾個錢!
張正苦笑,奪過他手裡的優盤,踉蹌而去。他身後,鄒晨的笑容漸漸凝固,那兩份協議,他看都沒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