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賊眉鼠眼地探出半個身子,整個人都差點摔出去。
林嫿不禁扶額道,“先生,要不我們直接進去吧。”
郭嘉遲疑了一下,很不道義地提議道,“你先。”
林嫿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連連擺手,“長幼有序,還是先生先請。”
“尊老愛幼,子姝先進去,我隨後就到。”
小樣兒,跟我講道理,也不看看你才看了幾本書。郭嘉得瑟地撇了一眼林嫿。
“還是你先。”
“你先。”
兩個人在牆角展開了拉鋸戰。
“誒呦。”
林嫿一個沒站穩,腳一崴身子向後倒去,嚇得閉上眼。
這下要跟大地媽媽來個親密擁吻了。
“怎麼不疼。”
“當然不疼了。”
頭頂傳來一聲幽怨,原來郭嘉在下麵當了肉墊。
林嫿手忙腳亂地從地上爬起來,緊張兮兮地扶起郭嘉,“先生,你沒事吧。”
郭嘉揉了揉酸疼的肩膀,齜牙咧嘴道,“你再長胖點,我這把老骨頭都要散了。”
林嫿這才鬆了口氣,嘟嘟嘴,她哪裡胖了,明明就是臉上有嬰兒肥,才顯得她很胖。人家明明很瘦的。
“看在我為你受罪的份兒上,你先進。”
呃呃呃,原來
滿頭黑線的林嫿和笑得一臉狡黠的郭嘉跟做賊似的溜進司空府。
“孤還以為你們還要晚些時辰。”
正當兩人暗自竊喜,曹操冷不丁地從後麵冒出來,外帶著麵露難色的荀彧。
奉孝啊,奉孝,不是彧不幫你,實在是司空上命難違。
“司空。”
“主公日理萬機,怎麼有空跟荀令君在此散步。”
不比林嫿臉皮薄,郭嘉的臉皮早就練得賽過城牆,短短愣了數息,立馬跟曹操打起太極來。
散步?曹操氣笑了,這個浪子還真好意思說。
“奉孝子姝昨日安否?”
“安安安。”林嫿慌不擇言,曹操氣場全開,她哪抵擋得住,立馬慫了。
“甚安甚安,奈何時光匆匆,如白駒過隙,臣還未來得及回味。”
郭嘉笑得肆意,輸人不輸陣,心裡忐忑,也不能表現出來,是吧?
跟這種胡攪蠻纏的浪子,還能說啥,還有啥好說的。
曹操覺得自己頭風又要犯了,不過郭嘉這個德性,還不是自己慣出來的,算了算了,自己的鍋自己背吧。
“到書房來吧。”曹操瞪了一眼郭嘉,轉身先走了。
“看吧,主公江海襟懷,怎麼會和我們斤斤計較。”郭嘉衝林嫿努努嘴,慵懶地伸了個懶腰,悄聲道,“下次我帶你去更好玩兒的地方。”
那請問在司空府外跟她推推搡搡,不願進去的人是誰。
林嫿暗自給曹操點了根蠟,攤上這樣的下屬,也不知道是曹操的幸或不幸。
“跟上。”給他幾分顏色就要開染坊說的大概就是郭嘉了吧。曹操本就不是個好脾氣的,一聽郭嘉這話,立馬回身吼道。
書房裡形成了一張詭異的氛圍,曹操臉色陰沉地坐在首位,身邊是乖乖寶林嫿。
荀彧端正地站在堂下,和他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吊兒郎當笑嘻嘻的郭嘉。在曹操的威懾之下,還能麵色不變,一如既往地不正經。林嫿也是蠻佩服他的了。
“司空,我們知道錯了。”林嫿偷瞄了曹操一眼,立馬低下頭,攪著衣角,囁嚅道。
這下好了,該嚇的沒嚇著,不該嚇的,被嚇得不輕。曹操無奈地扶額。
郭嘉忍不住笑道,“主公,臣知道您沒生氣。”
衝曹操擠眉弄眼,跟在曹操身邊十幾年了,他還能不知道曹操。從進司空府看到曹操第一眼,郭嘉就知道曹操根本沒生氣。可憐小子姝被曹操嚇得不輕。
曹操麵部微微抖了一下,無奈地歎了口氣,真是拿他沒辦法了,安慰身邊受傷害的小團子道,“孤沒生子姝的氣。”
“真的?”林嫿耷拉著小腦袋,揉揉眼角根本不存在的淚珠,好似哽咽道。
小丫頭哭了?曹操趕忙保證道,“真的。”
“多謝司空。”
得到曹操的保證,林嫿昂起頭,喜笑顏開,哪還有一點傷心的樣子。
曹操呆愣住了,他這是被騙了。活了幾十年,今天掉陰溝裡,栽在一個孩子手裡。
郭嘉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偷偷朝林嫿豎起大拇指,子姝好樣的。
不好對林嫿發火,曹操轉眼對郭嘉吼道,“你看看你,把好好的孩子帶成什麼樣了?”
郭嘉無奈地聳聳肩,冤枉啊,這怎麼能怪他?隻能說林嫿本身就是黑的,孺子可教也。
拱手道,“臣知罪?”可這笑得跟朵花似的,怎麼也看不出來有絲毫悔過。
曹操額上青筋直跳,無語地擺擺手道,“既然知罪,就就罰你給子姝當師傅。”
“臣領命。”知道其中多有荀彧促成,郭嘉暗中感激地朝荀彧點點頭。
林嫿看了看曹操,又看了看郭嘉。
曹操語重心長地解釋道,“子姝長大了,身邊也要有人教導,奉孝”
提到郭嘉,曹操又忍不住剜了一眼堂下站沒站樣的浪子,“奉孝博學多識,因材施教,不拘俗流,深得孤心,子姝放心跟他學,這家夥要是不儘心儘力,孤削了他。”
郭嘉悻悻地摸摸鼻子。
“多謝司空。”林嫿得意地朝郭嘉做了個鬼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