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仍如捕風捉影,連人影的長相也沒看清楚,那些漆黑閃動的人影,真真假假,如同幻象不停浮現。
“什麼人?鬼鬼祟祟的,何不現身來!”青衫男子桀然坐在馬上,大喝一聲,握劍的手,手腕一抖,長劍出鞘,一股寒芒劃破夜空。
長劍入手,青色絲袖一揮,長劍淩空一劈,一道犀利的劍氣直撲而出,數米外的竹子被斬斷一片。
一陣“窸窣”的樹葉摩擦聲傳來,輕然掉落下來的翠綠色竹葉,被風一吹如同斷了線的風箏,肆意飄落。
竹林中一片寂靜。
隻見樹梢上站著一黑一白,兩道人影。
“還在猶豫嗎?”漆如墨的夜色裡,黑白兩道身影湮沒在一團朦朧的霧氣中,沙啞的聲音從麵具後傳出,死寂一片。
“我怕你去送死。”白衣女子麵色凝重,凝視著遠處的白馬青衫,一張冷如冰霜臉上撇出一個笑,一顰一強似天上人。
那空靈清明的嗓音,如幽深山穀中靜謐的林間清泉。那隨風輕漾的清影,如竹下曉風中流轉的九天明月。
——怎是一句幽穀泉聲吟,林中月影朦。畫的清,道的明?
“是嗎?”黑袍老鬼冷笑一聲,轉頭看著她,眼神微微一動,沉默。片刻,低聲道“大祭司,你在試探我?”
“也許吧……”白衣女子轉過頭,二人對視良久,她淡淡開口,“他為何不願見我?”
“首領雖行事詭譎,但你竟然以為那人就是我們首領。”玄鐵麵具下那雙眼眸,轉瞬一寒,滿是殺意,“隻可惜,憑他那一劍,還不夠資格!”
“哦……”雪薇回眸,輕眨了一下眼睛,眸子裡流光婉轉,繼續凝視著那個男人,“我很好奇他是個什麼樣的人。”
“大祭司好奇?那老鬼就幫你試探一番。”
“太自信可不好。”雪薇伸手接住一片落下的竹葉,抿嘴一笑。
“十招之內,我定取此人性命。”黑袍男人身上的黑色帽袍內湧出一道道漆黑如絲的黑煙,如黃泉水般枯寂。
“那我們就賭上一賭,你若輸了,你告訴我他的下落。”她白皙纖細的手指一動,將手中的竹葉彈飛,驀然將冰冷的手縮回袖中。
“若我贏了呢?”黑袍男人眼神冷定,打趣的問。
雪薇白袖一揮,空中劃了一個弧後,收回手背在身後,輕挑了一下眉頭,訕訕道“夠嗎?”
——她這輕然一揮袖,袖中的乾坤,竟是帝臨國的莽莽山河。
“哈哈……好!”黑衣人身形如虹,彈指間,漆黑的身影一晃,整個人化成一道殘影,稍縱即逝。
這一邊,白馬上,青衫男子再次斬出數劍,凜冽的劍氣縱橫交錯,轉瞬間將竹林斬的滿目狼藉。
霍青被這劍法驚的目瞪口呆,木訥的看著眼前一片被攔腰斬斷的竹林。
“——好劍!”林中遊蕩著沙啞的嗓音,霧中漆黑的人影瞬間凝聚在一起,數丈外一襲黑影擋在白馬前,傲首而立。
白馬一驚,不安分的用蹄子蹭著地,馬脖子使勁兒往後仰,鼻中沉重的呼吸聲打著顫。
“你終於現身了。”青衫男子翻身下馬,揮起青色的袖子,抽打了一下白馬的屁股,白馬乖乖的立在原地,他回過頭,朝著霍青一笑,“你們在這裡等我。”
“是!”霍青抱拳躬身,然後回頭朝著浩浩蕩蕩的豹騎吩咐“豹騎營原地待命!”
“酒先生!”二人隔著數丈遠對立而視,黑袍人開口問了一聲。
“哦?”青衫男子仗劍而立,一襲青衫在竹林的襯托下,顯得單薄,整個人卻孤傲的很,眼中沒有一絲驚慌,“你認識酒某?”
“劍驚天下絕的酒先生,老鬼仰慕已久,今日得見,果然非同凡響。”黑袍老鬼平靜的說著,“今日我與人打了個賭,十招之內殺了你。”
“老鬼?就是那個大鬨帝臨城的十夜組織?”青衫男子咧嘴一笑,長劍一揮,劍指黑袍人,朗聲大喝,“那今天就拿下你,去找那寒玉換點好酒嘗嘗。”
“哈哈哈……”黑袍人大笑,身上散發出的黑色霧氣更甚,拱手行了一禮道“賜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