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清站在女子身後,望著那一掛瀑布,出聲到“不過輸了半招,就讓你連劍都不想碰了?”語氣中頗有些恨鐵不成鋼“雪衣,你是我的弟子,日後整個天音宮都要交到你的手裡,如果一點挫折都經不起的話,還怎麼擔當重任。”
葉雪衣沒有說話,沉默了許久,才開口道“對不起,師父,但我的道心有了裂痕,我必須要證明自己的道無錯,道心完美無缺,我才會去嘗試突破星海境。”說完便又彈起了剛才未完的曲子。
對於徒弟這清冷孤傲的性子,薑清也是沒有辦法,不過也正是因為這份驕傲,所以她才能始終是走在最前麵的幾人之一。
……
距龍淵關已經不足三百裡了,但月已東升,李長風內心雖然急切地想趕到龍淵,但是這三千將士畢竟不是鐵打的,如果休息不好,也就不用妄談作戰了。所以紮營休息一夜,次日直入龍淵關。
將士們都睡下了,李長風望著天邊發呆,良久才沉沉的睡下。李司南接引著天上的星光,突然腰間的玉佩猛地晃動起來,李司南將玉佩牢牢抓住,輕手輕腳地離開了駐營之地,走了很遠,才看見一個攜劍女子負手而立,背對李司南。李司南走進這女子,輕笑一聲“原來是幻劍仙子。”
“出了西川,連師姐都不願叫了,直呼我幻劍仙子,哼!師弟可真是寒人心呐。”水秀冷哼一聲,轉過身來,拔出手中的三尺青鋒,抵在李司南喉結之上。
“出了西川,司南便隻是李家的司南,不是劍宮的青竹劍。”李司南麵不改色,直視著水秀的雙眼,含笑道。
本來水秀比李司南稍高半毫,可此時突然覺得麵前的小師弟好像劍宮的劍碑般高大,似乎還是那一把無鋒重劍,沉重而內斂。
“世俗靈氣稀薄,你的修為隻會止步不前,七宮大比迫在眉睫,你卻還在這裡浪費時間!你……”
“我修的是劍!”李司南打斷水秀的話。
水秀怔怔的看著李司南。我修的是劍!一句話,深深地震撼了她,修真之人,以劍為兵器,以自身修為作為根基,哪怕在劍宮,這也是公認的逐道之旅,可是他卻說隻修劍?這是什麼歪理!一瞬間,不可名狀的火氣湧上心頭,抬劍就刺,李司南身體一側,右手食指中指並攏夾住劍身,水秀無論怎樣用力都不能寸進,想將劍抽回來,發現竟然也做不到。
司南右手夾劍,左手卻旁若無人地摩挲著劍鋒“你心中隻有劍勢劍法,卻沒有劍,所以你隻想著修為。但若是心中有劍,則劍氣不絕。”
“鏗――”
天地間仿佛有著利劍出鞘,從李司南身上迸發出強大的劍氣,自下而上,仿佛千萬把長劍環繞,竟讓水秀內心生出一絲恐懼。這是劍心上的壓製。
這之後,兩人都沒再說話,水秀麵無表情地扔出一塊玉簡給李司南,沉默著禦劍離開。她在空中回頭看,已看不見後方那道目送她的人影,但她的心仍然不能平靜。“當我們還在追尋無跡可循的劍心時,你卻已經在追求更加虛無縹緲的劍道了……”
目送著水秀消失在天際儘頭,李司南擦去嘴角的一絲血跡,畢竟不是仙人之軀,,徒手接下幻劍仙子的劍,依然還是受了輕微的傷,左手握著水秀交給他的劍宮令,沉默著回到了駐地。
龍淵關外,黑雲壓境,繡著“商”字的戰旗迎風飄揚,黑壓壓的軍隊無聲前進,每一次踏步聲仿佛都讓龍城一陣搖曳,守將陳百川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指揮城中百姓後撤,眼球布滿血絲,然而看到那城外漆黑如墨的一片,發自內心的生出無力感。
“陳守將,考慮的如何!”一輛戰車駛至城前,車上一手握雙斧的粗獷大漢對著城樓上咆哮到“你龍淵關三萬守軍如今隻剩下十之一二,難道你還不肯投降?手下的命就不是命嗎?”這句話卻是對著陳百川身邊的諸位將領喊的。
“城中百姓可以降,守城將士可以降,唯獨百川不能降,完顏將軍要攻,在下接著便是。”陳百川不卑不亢,就算城外數萬敵軍,也泰山崩於前而麵不改色,這是身為大夏守將的風骨。
“哼!完顏洪烈,你就彆想著挑撥離間了,你以為我們會那麼沒有骨氣嗎?”說話的是陳百川身旁的副將吳凡。
“哼哼……”完顏洪烈卻隻是輕笑一聲,隨即揚起戰斧“攻城!”
“殺――”
喊殺聲震耳欲聾,戰場中箭矢飛馳,一架架梯子搭在了城牆上,身形健碩的異族人咬著狼牙刀,前赴後繼地朝著城樓上爬去,偶爾有一兩個成功攀上城牆,便揚刀大開殺戒,異域的驍勇,天下共知,好在陳百川帶的兵都是以一敵眾的精卒,雖然抵不過,但潰敗之勢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快。陳百川親自上陣,與士兵並肩作戰,一時間,己方士氣同樣驚天,或許人數不夠,但就氣勢而言,倒是不差幾分。
突然,一截鋥亮的刀鋒從陳百川胸口穿出,身後的人一腳踢向陳百川,陳百川應聲撞在牆上,捂著胸口,血水染紅了甲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