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下無天!
望見那一襲白衣,黑衣人瞳孔一縮,當即加快了步伐“動手!”
隻是話剛落音,一柄墨色長劍就從天而降,豎直地插在為首黑衣人和張道千之間的雪地上。為首的黑衣人並不懷疑,要是剛才這一劍的目標是自己,那麼僅憑這一劍就能在他未反應過來之前重創他。
“都住手!”為首黑衣人一聲令下,周圍二十多名黑衣人互相看了一眼,還是稍稍後退了一段距離。借著這一會兒的功夫,李司南已經到了張道千身邊。
“是你?”張道千一驚,剛才見那從天而降的一劍,張道千自認為很難正麵接下,但當他看清之後才發現那竟然是他自己的佩劍,腦中情不自禁地想起那個年輕得過分,實力卻不在自己之下的人。
“當日與張兄一站,偶有所得,司南特來拜謝。”說著,卻是略有深意地看著周遭的黑衣人,兀自默然地拔出長劍,意思不明而喻。
“閣下莫要管此事,否則……”
黑衣人話沒說完,李司南卻是似乎聽都沒聽到他說話似的,猶在自言自語“青竹劍不便輕易染血,張兄,借你佩劍一用。”最後一個字說完,淩厲的劍意終於不再收斂。那一瞬間迸發出的氣勢,終於讓黑衣人開始恐懼“上,一起拿下他!”
隻是李司南卻並不會等他做任何的準備。腳下輕點,李司南毫無花哨的一劍刺出,可是,就是這麼毫不華麗的一劍,卻壓得黑衣人喘不過氣來。這並非是修為的壓製,而是劍道境界的壓製。從靈山走出來,李司南自封修為,體內便不存一絲真氣,他有的,隻是劍心帶來的源源不斷的劍氣。
劍起無聲,雪落無痕。李司南猶如一片柳絮,在二十幾把刀劍下做出一個又一個不可思議的動作,有些時候甚至都貼在了地上,又直挺挺地站起,沒有一把刀劍能碰到李司南的衣角,而李司南的劍,卻是總能準確無誤地劃過一名黑衣人的咽喉。
不用劍氣,不用劍意,僅僅隻是一曲劍舞,單純的靠著劍術就斬殺了二十多名黑衣人。
劍之一字,其術與道,李司南皆已堪化境。
風蕭蕭兮,雪落無聲,平鋪千山白素。白馬青竹仗劍來,空留馬行處。夜深瞑兮,刀劍寒光,凜冽十裡殺機。唯君宛若驚鴻起,舞劍歌一曲。
白衣公子傲然立在遍地屍體中間,風攜帶這雪拂起他的發絲,背對著張道千,也不說話,隻是閉著眼睛,回憶起與張道千的一戰,回憶起方才的劍舞。
而張道千卻發現李司南身上透發著淡淡的輝光,在他身體周圍竟有北辰七星虛影浮現。不是修真之人,張道千不明白此景意味著什麼,若是有修士在此,必然明白,雖然世俗沒有仙靈之氣,但卻並不妨礙境界的提升。如今李司南七星映像加身,這是體內丹田映照在體外的景象,七星彙海,星海境!
目瞪口呆的看著這一幕,張道千雖不明白這其中的意義,但卻也聽說過有些人一出生便有異象加身,這些人無一不是一代天驕。小兄弟如今或許也是這種情況。
七顆星辰,對應天上的北鬥七星,緩緩地融入了李司南額頭,雙肩,胸口,脊背,雙腿,最後留下的,是一片蒙蒙的星之海洋。
修士皆說,世俗難得道,可是李司南就是這樣順理成章地突破了星海境,天資無雙。
沉沉的吸了口氣,張道千對著李司南彎下了筆直的脊梁“公子之恩,張某無以為報,以後我的命就是公子的了,就算讓我去死,我也不敢皺一下眉頭。”
緩緩轉過身,李司南臉上掛著淡笑,哪裡像一個獨斬二十幾個黑衣人的高手,更像是一個文弱書生。
“張兄的命,司南還是不要了。”似是取笑,但是表情卻不像開玩笑“隻是恕我直言,就算有了血靈芝,也救不好她,最多隻是拖延一些時間。”
“唉……公子的話,我又如何不知呢,隻是遍訪名醫,卻也找不出病根所在,最後也隻是說血靈芝可以試試。”張道千握著紅袖的手略微緊了緊。
“就為了拖延這麼幾個月,你就願意把命都搭上?”有意無意地,李司南這樣問了一句“這樣做值得嗎?”
“能拖延一些時間,也就多一些時間找到醫治之法,再說了,我和袖兒早就許下不求同日生,但求同日死的諾言,左右不過是換個地方做夫妻罷了。和相愛之人在一起,哪裡不是安樂鄉呢。”
“嗬嗬……”李司南聞此,轉顏一笑“你倒是看得開,其實我剛才已經發現了,她的三魂七魄中,一魄有損,藥物是沒用了,血靈芝能補血氣,但是杯子破了,裝再多的水也還是會漏,除非不停的用血靈芝……”
聽到這裡,張道千已是一臉絕望“一株血靈芝方且如此難尋,更何況如此大的數目,或許世間根本就沒有那麼多的血靈芝……”
“嗯,血靈芝是不行,但還有辦法。”
“什麼!”在絕望之際聽到這樣一句話,就如同平地一聲驚雷一樣。
“我李家硯池底有一顆玄陽石,所以硯池水終年溫潤,硯池周圍亦是四季如春……隻是,恐怕她這一生就隻能在硯齋度過了。”李司南也是一陣歎息。
張道千的手已經止不住地顫抖“公子不但救了我們,還如此相助,道千和紅袖感激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