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雖然嘴上這麼說安慰自己,實際上如此慌張的心理活動已經出賣了他。
恐懼從來都隻能克製而不會消失,特彆是活人麵對未知和死亡的時候。
鬼,代表的正是未知和死亡。
“但是他們為什麼要盯上身為管理員的我呢?按理說他們的仇人是鎮上的人,我跟他們也不搭邊啊,應該找那些人才對吧?”
在接受了鬼是真正存在之後,這個問題才是穆山河最為疑惑的一個點。
按照老頭子說的,管理員是幫助公寓住戶們完成願望或者說是請求的人,這麼明顯的針對,似乎有些過分了。
隱隱的,他似乎意識到這裡麵恐怕還存在著他不知道的隱情。
大門外的敲門聲依然不停,但穆山河卻莫名其妙地逐漸接受了這敲門的聲音,而且眼皮越來越重,睡意襲來的時候,他眼睛一合就睡過去了。
而在穆山河陷入沉睡的同時,門外的敲門聲竟然停頓了一下,緊接著,
“篤篤篤篤篤篤篤篤篤篤篤篤篤!”
更加急促的聲音再度響起,甚至還傳出了極度強烈的憤怒!
“叮鈴鈴鈴鈴鈴鈴!”
同時,李俊雄也瘋狂地發出了警示,
但已經陷入深層睡眠的穆山河對此毫無知覺,但他的意識卻出現在另一個地方。
“嘶!這是哪裡?也太冷了吧?”
黑暗中,穆山河緊緊地用雙手抱著身體,以此來抵禦寒冷。
但寒意卻像是無孔不入一般,任憑他怎麼做依舊於事無補,隻能被動地承受著。
眼前是一片伸手不見五指的無儘黑暗,無風無聲的空間裡似乎隻有死寂。
“有人嗎?”
在這種環境裡,出於本能的恐懼,他下意識地喊了一句,但並沒有任何人回應他,有的隻有他的回應。
孤寂,蒼涼。
他並沒有去細想自己怎麼突然間就來到這個地方,他的思維也隻剩下本能的思考能力。
他傻站在原地一動不動,隻是不停地朝著黑暗的空間裡呼喊著有沒有人,但隨著時間的流逝,連那最基本的思維都差點被那無孔不入的寒意給凍結。
無奈之下,他隻好隨便選了個方向,邁著步子向前走去。
寒冷中,他弓著腰抱著雙臂,脖子也使勁地縮著,儘可能地為自己抵擋著寒冷。
走了也不知道多久,雙腿和身體已經越發的沉重,卻依然看不到任何人,甚至看不到黑暗以外的任何事物。
隻有他的呼喊聲回音和沙沙的腳步聲在耳邊響起。
他漫無目的地在黑暗中走著,渾渾噩噩的像是孤魂野鬼一般。
“吱呀——”
突然間,一聲刺耳的摩擦聲響起,一束淡黃的光線閃亮,穆山河的身體抖動了一下。
在黑暗,竟然憑空開出了一扇測來著的門!
抬起頭,在餘光的映照下,他麻木的雙眼中多了一絲希望和生氣。
驚喜不可抑製地翻湧著。
“有人嗎……”
他喊了很久很久,喉嚨早已經嘶啞不堪,但嘶啞中卻透露著雀躍。
就像是被困沙漠很久的人,突然間看到綠洲一樣。
他興奮地向前走去,想要脫離這該死的死寂和黑暗。
“救救我……”
他踉蹌地一邊跑著一邊喊道,但看似近在咫尺的這扇門,卻給了他一種咫尺天涯的感覺,不管他怎麼奮力奔跑,卻始終無法到達。
隻是對於光明的渴望早已經讓他忘卻了疲憊,依然不顧一切地像是撲向火焰的飛蛾一樣。
孤身一人身處無邊黑暗的孤獨感,足以讓所有人都為之崩潰。
所以穆山河才會不知疲倦地一直朝著那一束光亮奔跑著。
他不能放棄這唯一的光明。
殊不知,黑暗中早已經有無數雙眼睛已經盯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