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說這個,你們有沒有想過,為何那少年會撿到這匹馬?按照你們的說法,少年應該在你們前麵,但是你們回來的路上是不是沒有再見到這個少年?還有那位暗中出手幫助了你們的人呢?我記得王季說過,他提出想要把這匹馬帶回來,卻生出了意外。”
呂一平看了眼二人,
“你們倆再想想,還忽略了什麼?”
周伯昌回憶了一下那天發生的所有事情,似乎抓住了些線頭,拱手抱拳,他沉聲說道,
“是卑職疏忽了,還是將軍看得全麵。經將軍提點,卑職想到一點,會不會是那少年背後有人保護他?”
呂一平點點頭,這時吳仲也開口了,
“將軍,您的意思是,因為那少年的緣故,所以他背後的人救了我們,而原因可能就是我們買了那少年的熊皮。”
這時候周伯昌接著說道,
“之前倒是沒把這兩件事情聯係在一起,老二,仔細想想,這個少年見到我們的時候,倒是真的不太像一般鄉野少年那般,你記不記得他與老四的對話。”
吳仲點點頭,
“那少年當時太鎮定了,現在想想,在他眼中,我們與他都是一樣的,並無差彆。”
聽著二人的對話,呂一平在大帳中踱步,
“這少年又是什麼來路呢?如果他背後真的是那位救了你們的高人,那麼這個人真的就會因為一張熊皮而救了你們?說不通,說不通!”
聽了呂一平的話,二人也眉頭緊皺,周伯昌想了一下然後說道,
“難道是有計不成,讓那少年接近我們?”
聽大哥這麼一說,吳仲也接過話茬,
“大哥,你不是說對方也飛石阻擋了你一下麼?這又是何意?這少年隻身騎馬入城,然後又賣馬,是在給我們一個信息麼?”
呂一平聽著二人的話,心中也有所想,他更感興趣的是少年背後到底是怎樣一個存在。
“現在還不太明確對方的想法,我們目前最好是靜觀其變,等鄭叔遠和王季二人回來,我們先確定一下,那五個人是不是真的逃往了荊州。”
二人稱是,退出大帳。
元夕對自己的房間很滿意。
房間快趕上他在天虞山的山洞那麼大了,家具齊全。
將包裹放在桌子上,元夕給自己倒了杯水。茶水是下人剛剛沏好的,有些燙,茶香撲鼻。
坐下來的元夕盤算著該如何開口請成老前輩指導一下自己接下來的謀生路。
門沒有關,成雲德到門口便看到了坐在那沉思的元夕。
元夕聽見腳步聲,抬頭一看,是成老前輩,連忙起身。
成雲德麵帶微笑走了進來,元夕趕忙讓座,待其坐下後又倒了杯茶水。
示意元夕也坐下,成雲德先開了口,
“元夕啊,怎麼樣?這個房間可還適應?”
元夕起身,行禮道謝,
“多謝成老前輩,這房間很好,我很喜歡,隻是……”
成雲德聽到這個隻是之後,心中有些狐疑,難道是嫌棄我招待不周了?他不露聲色,輕聲問道,
“元夕少俠,與老夫切勿見外,有話但說無妨。”
元夕撓了撓頭,
“說出來您可彆笑話我,不知在這住一天要多少錢?”
聽了元夕問出此話,成雲德爽朗大笑,笑了兩聲之後,他看著這個有趣的少年,開口說道,
“元夕世侄,看你年紀與我家小兒是非差不多,也彆總是成老前輩老前輩的叫,老夫托個大,就喚我一聲世伯吧。千鈞那邊你叫你的,咱各論各,老夫也沒那麼老吧!”
喝了口茶之後,成雲德繼續說道,
“世侄隻管住下,提錢財什麼的可就見外了。”
聽了成雲德的話,元夕心中暗道,不愧是趙大伯口中的善良之人。不過自小師父就教過元夕,自己有能力,莫要惦記不勞而獲。
元夕說道,
“那便聽世伯的吩咐了,不過,我元夕有手有腳,目前包裹裡還有些銀兩,就這麼在這裡住下,心中不安。不如這樣,世伯武館中可有什麼元夕能做的事情,世伯儘管吩咐,這樣元夕在這也好住得穩,吃得香。”
成雲德點點頭,心想,不錯,真不錯。
想了一下,他問元夕,
“世伯有一事相問,世侄能說便說,要是不方便,亦可不必回答。”
“世伯請問。”
“敢問師承何處?哪門哪派?”
成雲德這麼一問,元夕一愣,自己什麼門派也沒有啊,師父的姓名又不讓說,總不能說是山頂洞派吧。
看元夕有些遲疑,成雲德心中了然幾分,也許其師師承九大派之一,不過是某種原因隱居在天虞山而已,他對著元夕說道,
“世侄不便說便無需說,世伯不過是想讓世侄幫助世伯指點一下武館內的弟子,不知你師門有沒有規矩不許?”
聽成世伯這麼說,元夕倒是放鬆了下來,
“感謝世伯體諒,師命難違,不過幫助世伯指點館內弟子一事,我可以試一試,您要覺得不行,我再另謀生計。”
其實元夕對自己的未來沒有確切的規劃,在這雲德武館落腳也隻是權宜之計。等自己對這個平南城多加了解之後,再對自己將來的發展做一個規劃。
成雲德笑了兩聲,
“世侄客氣了,世伯我曾經也是那大門派內的嫡傳弟子,隻不過有些緣由,離開了自己的故鄉,來到了巴州,開了這家武館謀生。以老夫的眼力,還是看得出來的,世侄當下功力絕對在老夫之上。”
成雲德原本是冀州人士,出身冀州第二大門派蒼岩門,而冀州第一大宗門正是位列天下九大門派之一的燕雲宗。
他本是宗門嫡傳弟子,習得內功蒼穹勁,以及掌法開岩掌。另外兵器刀,劍,槍多有練習。
在一次九大派組織的比武大賽上,成雲德代替本門出戰,最後殺入前十,成為除九大門派之外的唯一宗門,意氣風發。但是在前十名對決中,他落敗,最後名列第十。
至於原因,則是評判他的出手不如九大派好看。
是的,九大派組織的比武大賽為了不產生人員受傷,是從有效攻擊和出手美感兩方麵進行評分的。要以真功夫廝殺,都是搏命的招式,沒法打,也沒人愛看。
那麼多買票來看的觀眾,看不出來怎麼出手了,那還看什麼?
成雲德也是參賽之後才知道這個規矩的,所以比賽結束後他跪謝恩師,離開了宗門,因為他覺得如果這樣習武的話,真沒什麼意義。
自己就好像一隻猴子。
他師父知道他心有不甘,不想過這樣的生活。便力排眾議,隨他去了。畢竟成雲德得來的第十名,已經給宗門帶來了不小的收益。
至於冀州軍中職位,他成雲德看上眼的名額,都是燕雲宗的。
除了比武獎勵之外,來蒼岩門求藝拜師的人便更多了。有人拜師學藝,宗門便有收入。一個宗門才能長久的維持下去,連得到朝廷封賞的九大派也不例外。隻不過他們收的拜師費,更高。
不過,能進入祖師堂成為嫡傳弟子,是不收費的。
這樣的人自然是千挑萬選。
既然成世伯都這樣說了,元夕也不再客氣,自己多看一看武館的弟子怎麼教,自己便照樣學就是了。
心中做了決定,元夕便對著成雲德說,
“成世伯抬舉元夕了,那我便先在武館當一名教席武師,有什麼不懂的,還得仰仗館內幾位師兄指點。”
說到這,元夕想了起來,來之前趙大伯說過,雲德武館有五位嫡傳,他進入大廳之後,所見眾人似乎並未見到趙大伯所說的曹師兄和何師兄二人。
元夕已經允諾在武館內當一名教席武師,成雲德心中很是欣喜,不過他也知道,自家武館廟小,元夕非是池中之物,將來必然會離開,不過能夠結個善緣,就很好。
這時他聽見元夕問道,
“成世伯,剛剛元夕進來之時,似乎沒有見到趙大伯提及的曹、何二位師兄,不知?”
一聽元夕此問,成雲德一拍桌子,隨即苦笑,
“讓世侄見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