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去也可,隻是這張公子的貨,未必可以安然走出這武陵城。
張仲謙知道車三千的手段。
成是非嚷嚷道“去就去,怕他啊!”
張仲謙瞪了他一眼,說道“你當過家家呢?你知道他們幫裡有多少人麼?常言道,好虎架不住一群狼,若是對方設伏,咱們未必會全身而退。”
說完,他看向元夕問道,
“元公子,你怎麼看?”
元夕回道“張公子,去吧,咱們遠道而來,不能因為這功虧一簣,你是生意人,他也是生意人,咱們去了,隻談買賣,若是他車三千不按規矩行事,咱們便以力破之。”
看向三人,他繼續說道“去了之後我們要嚴加小心,如若有什麼意外,我負責對付車三千,歲歲你爭取快速拿下兩位堂主,至少那個魏大勇應該不是你兩合之敵。另外,出手要有分寸,儘量生擒,這樣咱們也好談條件。”
成是非瞪眼問道“元大哥,那我呢?怎麼沒我什麼事兒?”
元夕笑道“有啊,這無敵神拳幫自然幫眾不少,還不夠你打的麼?你和張公子隨機應變,小心行事。”
張仲謙說道“實在不行我先備上銀子,咱們示個好吧。”
成是非嘟囔道“姐夫,那哪成,人都打了,這時候示好,管用麼?”
張仲謙一想,也是,於是開口說道“那便按元公子說的去做吧,想不到還沒離開武陵城,便生出如此事端,張某人在此謝上二位了。”
說完張仲謙對元夕、陳歲歲二人行了一禮。
元夕伸手攔下,陳歲歲有些不知所措。
元夕說道“正所謂拿人錢財,與人消災,我們拿錢辦事,張公子無需如此。”
一夜過去,三人無眠,元夕睡得很香。
張仲謙心有所愁,成是非則是興奮地睡不著覺。
至於陳歲歲,卻是在想到時候該如何出手。
除了那次與元夕切磋外,他沒與旁人人正式交過手。
隻有陶先生給他喂過招。
按照元夕的說法,可是讓他一下子製住兩個人,該怎麼做才合適呢?
他怕自己一不小心再傷了人。
翌日,用過朝食的四人向著城外走去。
無敵神拳幫竟然還設立在城外,也就是最初那個破廟所在。
路上,張仲謙給三人說起了車三千的另外一件事。
張仲謙先說起了那個最初給了車三千一口飯吃的小酒館,那個老掌櫃的,如今已經是城中萬福樓的老板了。
張仲謙賣了個關子,問向成是非“小非,你知道為何麼?”
成是非問道“難不成是那車三千幫襯?”
張仲謙笑了笑,然後說道“那老掌櫃的孫女,許給了城中勞大人做了三房。這勞大人可是咱們商戶們的財神爺,惹不起的,你說小酒館傍上這麼個大粗腿,生意自然好做了。”
成是非瞪了眼姐夫,問道“跟那個車三千又沒甚關係,姐夫你說這個做什麼?”
張仲謙笑道“說起來,還是有點關係的,畢竟這個小酒館對於車三千而言,是有一飯之恩的。你說那車三千會不會去收這個酒館的保護銀子?”
成是非說道“姐夫,你這問得好生無理,那酒館都抱上官府的大腿了,還用得著他車三千?再怎麼說,官府也比江湖幫派好使吧。”
張仲謙笑道“為何用不著呢?要是有人使壞,去酒館說些怪話,酒不好喝,菜不合口,那官府還能管得了了?這做生意,有人想儘辦法提升自己,而有人卻絞儘腦汁去損毀彆人,這萬福樓有勞大人撐腰,自然有人眼紅,弄些下作手段去搗個亂。像這種酒樓生意,要的就是口碑,這老掌櫃的也是位老實人,有人鬨事也是忍氣吞聲,況且其孫女不過是個妾侍,在府上沒什麼地位可言,這勞大人也隻是在酒樓開業的時候露露麵,給萬福樓長長臉而已。”
成是非好奇道“是那車三千去報恩了?護住了萬福樓?”
張仲謙搖了搖頭,繼續說道“車三千是個怪人,他去萬福樓是談條件去了,還是他那些條件,店裡有勞力活計交給他無敵神拳幫,另外再收保護費。”
成是非不解,開口問道“姐夫,那車三千是如此忘恩負義之人?我說的呢,他們會這麼對咱們布莊,要知道最初咱們可是第一個相信他車三千的人。”
一直沒有開口的元夕突然說道“小非,我記得張公子說過,當初車三千是給那個小酒館劈了很多柴的吧,以力換吃的,他車三千並不欠掌櫃的什麼。至於他心中有沒有記著老掌櫃的恩情,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至於咱們布莊,也是與其做買賣,未必就是他車三千忘恩負義,昨日之事,他若講理,咱們就講理,他若來硬的,咱們接下便是。”
張仲謙接著說道“元公子說得在理,當初那車三千在酒館說得很清楚,他無敵神拳幫的規矩不能廢,該當如何,便是如何,萬福樓也不能例外。至於車三千私下裡有沒有為老掌櫃的做些什麼,咱就不得而知了,不過有風聲出來,好像那老掌櫃的孫女,也就是嫁入勞大人家中那位,與車三千有點故事。”
一聽姐夫說起了這個,成是非來了精神,瞪大眼睛好奇的問道“姐夫,倆人不會有那奸情吧?那勞大人可是官府中人啊。”
張仲謙麵色倒是有些凝重,聲音略低,
“這便是車三千可怕的地方,這幾年下來,沒想到他的勢力這麼大,幾乎完全控製了武陵城的勞力,乞丐,還有偷兒。你想想,有這些人在幫裡,還有他車三千打聽不到的事情嗎,官府中人,哪個沒點秘密?隻怕是那勞大人有什麼把柄在其手上吧。據說那勞大人已經不敢碰自己這房妾侍了,給其單獨找了個院子,而車三千卻是經常出入那個院子,毫不避諱。”
成是非驚訝道“這也行?”
元夕和陳歲歲也麵露訝異神色。
張仲謙說道“咱們這位勞瑟琵勞大人,可是這武陵城出了名的風流人物,都快五十的人了,不還常去喝花酒。如今呐,去年,他又納了第四房妾侍。至於老掌櫃的孫女,在勞大人眼中,不過是件衣服。”
成是非眼珠子一轉,突然問道“姐夫,你是不是也想買新衣服了?”
“啊?”
突然明白過來成是非的意思,張仲謙瞪了他一眼說道“彆胡說,你姐跟我提過納妾的事都讓我給拒絕了,小非,這次回去了,你可以多幫幫姐夫。”
成是非點點頭道“那是自然,誰讓你是我姐夫呢。”
被成是非這麼一打岔,張仲謙緊張的心情倒是放鬆了幾分。
幾人說說笑笑的來到了城外。
破廟已被修整,牌匾已經換上了無敵神拳幫幾個大字。
院門前站著兩個漢子,見四人過來便迎了上來,其中一個漢子問道,
“敢問可是張記布莊張老板一行?”
張仲謙點點頭說道“不錯,正是張某,應車大當家的所邀,前來拜會。”
那漢子伸手虛引,
“張老板裡麵請,幫主及兩位當家的已經在恭候幾位了。”
四人隨漢子走了進去。
車三千坐在堂中大座之上,看著走進來的四人。
走進聚義廳,張仲謙一看這陣仗,心想,這車三千倒是真瞧得起自己。
拱手上前,他開口說道“見過車大當家的,張某應邀前來,不知大當家的有何吩咐?”
元夕負手而立,打量著大座上那個個子不高的一幫之主。
車三千個子不高,是真的不高,比小非要矮上一頭。
麵白無須,看起來倒不像是個武者,像是個文弱的書生。
隻是他那一身內力,雖是內斂,卻也瞞不住元夕的眼睛。
成是非與陳歲歲二人則是在打量著四下。
與想象的不同,整個大廳,就三人在此,讓原本以為是深入虎穴的幾人倒是吃了一驚。
車三千跳了起來,站在大座跟前,開口說道“張仲謙,彆跟我說那些客套話,你也太不夠朋友了,準備就這麼走了,也不與我道聲彆?要不是老三告訴我,我還不知曉此事,還得我親自相邀你才來麼?”
張仲謙拱手笑道“有勞大當家的掛念,是仲謙疏忽了,待會兒張某在萬福樓設宴,還請三位當家的賞光,給仲謙一個道彆的機會。”
車三千擺擺手說道“欸,你說這話可就見外了,應該是我給你送行才是,我已叫人備下酒席,一會兒你可要痛飲幾杯。仲謙兄弟,不知你身後這三位才俊是誰?麵生得緊,你也不給哥哥介紹一二。”
進了大廳,車三千對昨日之事隻字不提,不知其是何打算,就算心中有疑,張仲謙也隻能靜觀其變,便是笑道“我來給大當家的介紹一下。”
他先把成是非拉了過來,開口說道“這是內弟,名成是非,其父是我們巴州雲德武館館主。”
說完對著成是非說道“小非,這位是車幫主,那位是高堂主,這邊這位昨日見過了,是魏堂主。”
成是非拱手示意,開口說道“見過車幫主,高堂主。”
成是非沒有理魏大勇。
張仲謙倒是有些頭疼怎麼介紹元夕和陳歲歲。
這時元夕自己開了口,
“元夕,張公子朋友。”
說完他看了眼有點緊張的陳歲歲,又說道“陳歲歲,也是朋友。”
元夕說完,車三千眼中精芒一閃,幾人進門之前,他就注意到了這二人,看來老三所言不假,確實是兩位少年高手。
他哈哈大笑,開口說道“好,好,仲謙啊,你倒是有兩位好朋友啊,既然二位是仲謙的朋友,那就是我車三千的朋友,二位可否願意賞臉,一起喝上一杯?”
元夕聞言,與張仲謙對視一眼之後說道“朋友的朋友未必是朋友,不過這酒倒是可以喝上一喝。”
聞言,車三千一愣,隨即大笑道“這位公子倒是位妙人,老二,老三,走,咱們有話酒桌上去說。”
高大壯起身,衝著幾人拱手,而魏大勇則麵無表情。
成是非悄聲說道“姐夫,元大哥,他不會給咱們下毒吧?”
走在最前麵的車三千突然回頭道“這位小兄弟是信不過我車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