闞畫子微微搖頭說道“走,我親自上門,去見一見咱們未來的情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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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是非拿著刀後退一步,瞪了一眼石一刀說道“這刀可是我爹的寶貝,我叫成是非,我爹爹自然姓成了!”
見其沒有動手搶刀的意思,成是非放下心來,這才想起,對方可並不知道自己的名字。
一臉疑惑,成是非問向石一刀“大寨主是如何知曉我爹爹姓成的?”
石一刀上下打量了一番成是非,點點頭道“不錯,不錯,眉眼間確實與雲德賢弟有幾分相似,不過這相貌可比雲德兄弟要強上幾分,應該是隨你母親。”
成是非一聽,連忙問道“大寨主莫非與我爹爹是舊識?怎麼我爹爹卻與我從未提起過?要不然也不至於讓元大哥與大寨主兵刃相見了。”
石一刀麵露一絲緬懷神色,笑道“我與令尊可有二十多年未見了,當初他選擇去了巴州,而我卻留在了荊州。”
元夕見狀,對一旁陳歲歲說道“歲歲,你受累去告訴張公子一下,這邊已經無礙,大寨主同意我們離開落鷹坡了。”
陳歲歲點了點頭,轉身回去。
成是非學著江湖人士,對著石一刀抱拳行了一禮問道“還未請教大寨主尊姓大名。”
石一刀見有模有樣的成是非,輕笑了兩聲,開口說道“老夫石一刀,冀州人士。”
元夕拱手行禮,“在下元夕,見過石大寨主。”
石一刀笑著點了點頭。
而一旁的成是非卻在那裡皺著眉頭,似乎在盤算著什麼。
好似沒想明白,成是非低頭喃喃說道“也不姓成啊,看來不是我家親戚了,可又是來自冀州,爹爹的故鄉不正是冀州麼,難不成這位很厲害的大寨主是爹爹的把兄弟?那也不對啊,哪有這樣做把兄弟的呢?莫非?”
成是非抬頭問向正麵帶微笑看著自己的石一刀,“敢問石大寨主可是冀州蒼岩門之人?”
石一刀看著這個率性少年微微搖頭說道“令尊曾是蒼岩門的驕子,老夫身為冀州之人,自然知曉其人其事,小夥子,你叫成是非是吧,這名字不錯。”
說完石一刀對著元夕說道“元少俠,可否借一步說話。”
元夕點了點頭,二人移步走向一旁。
成是非無事,便看向對麵黑風寨眾人,叉著腰昂首挺胸。
黑鳳梨對身旁的馮三鞭低語道“二哥,看來這筆買賣黃了,隻是沒想到連大哥都敗了。”
馮三鞭抬起右手揉了揉還有些作痛的後腦勺,看著對麵那個一副勝者為王姿態的少年說道“三妹,不瞞你說,那少年赤手空拳,就一招,我就昏死過去了,若不是他留手,隻怕二哥我已經去黃泉路上與司大哥喝酒去了。”
黑鳳梨見其提起了司德藻,秀眉微蹙,默不作聲。
這單生意未成,看來大哥是不可能下山去了,以他的性格,是不可能丟下一眾兄弟不管的。
馮三鞭沒有注意到黑鳳梨的神色,在那裡咂咂嘴道“可惜了,真可惜了,沒想到那姓張的運氣這般好,從哪裡請來了這位少俠,三妹你是不知道啊,滿滿四輛馬車,兩車布匹貨物,兩車應該是財物,你想想,這票咱們若是成了,弟兄們分上一分,都能娶上婆娘了。
張家商隊已經走了過來,五輛馬車,確實很引人注目。
黑鳳梨眼中陰晴不定。
那邊,石一刀看了一眼成是非對元夕低聲說道“元少俠,我與其父成雲德確實是舊識,方才見到故人之刀,又見故人之後,心中雖喜,隻是老夫如今隻是一個匪首,並不想對身後這幫兄弟提及我的過往,因此方才就此打住這個話題,成是非若是想知老夫底細,回家問其父便可知曉。”
元夕點點頭道“我明白大寨主的意思,小非天真爛漫,言語無忌,還請大寨主海涵,這商隊之主不是外人,正是成世伯的女婿,小非的姐夫,成世伯如今身為武館一館之主,不便出來做這護衛之事,因此才由我和小非護送。”
石一刀笑了笑說道“雲德賢弟倒是生了個好兒子,這孩子,老夫喜歡得很,不過這般行走江湖可不成,容易吃虧。”
抬眼看著漸漸走近的車隊,石一刀繼續說道“怪不得雲德賢弟舍得自己寶貝兒子出來闖蕩江湖,原來這個商隊也算是自家之事了。”
看著眼前氣宇不凡的少年,石一刀笑著繼續說道“有元少俠陪同,倒是那孩子的福分,我多嘴問下,另外那位少俠看起來也是位深藏不露的角色,隻是看起來江湖經驗不足,不知是何人高足。”
元夕看了一下石一刀的眼神,微微沉吟了一下說道“他的師承我不知曉,若說其身份,隻是一位普通鄉野少年,我們與其也是偶遇,機緣巧合之下請其為商隊護衛。不過在我元夕眼中,他是一位朋友。”
石一刀笑道“能讓你認做朋友的,想其必定有過人之處,老夫不過隨口一問,另外事關少俠後麵行程,才多言問上一句。”
元夕一拱手道“還請石老前輩多多指點。”
石一刀點了點頭笑道“少年英俠,非盛氣淩人之輩,卻不失銳氣,不錯,不錯,老前輩不過是年長了些罷了。”
說完石一刀背著手繼續說道“少俠這一路,隻怕有許多雙眼睛盯著,老夫這黑風寨是得了消息,說這張家商隊財物頗豐,咱們荊州卻無人接下這護衛的任務,前幾日二龍山還送信過來,直言我黑風寨倒是占了便宜,他們還想派人過來與我黑風寨分上一杯羹,被老夫給拒絕了。”
元夕眉頭微皺,輕聲問道“敢問石老前輩,這二龍山實力如何?”
石一刀笑道“想必你也應該事先了解了一番,二龍山有兩位龍頭,袁來袁去這對孿生兄弟,從單個人實力來看,這二人比之少俠差上許多,也就是個二流貨色,不過這兄弟倆向來喜歡聯手對敵,這孿生兄弟配合起來,卻是天衣無縫,實力不容小覷,老夫這柄金絲大環刀在其手上也吃過小虧的。”
元夕驚訝道“莫不是石老前輩手下留情了?”
石一刀笑道“算不上生死對敵,不過若是分個生死的話,隻怕是個兩敗俱傷的局麵,所以這黑風寨才能有如今的地位。”
元夕心中了然,隨後問道”二龍山可還有其他人?晚輩可還有其他要注意之事?“
石一刀輕搖頭道“其他人不過是馮三鞭這種貨色,不足為懼,不過商隊能安然通過黑風嶺,想必二龍山那邊定會設下埋伏,少俠還是小心為妙。”
說道這裡,石一刀正色道“便是安然過了二龍山,少俠還要小心牛角山的副山主,佘睥龍。至於牛角山的山主安小叨,不過是個小丫頭片子,不足為懼。”
元夕不解問道“來荊州之前,我們曾打探過牛角山的消息,沒聽說過這兩個人呢。”
石一刀笑道“少俠有所不知,原本牛角山之主並非這二人,是在大半年之前,這二人去了牛角山,此後這牛角山便易了主,原來的匪首不知所蹤,其他人皆成為這二人手下。”
元夕點了點頭,問道“按照前輩說法,那佘睥龍是位厲害角色了。”
石一刀點頭說道“牛角山離我清風寨不近,中間還隔了一個二龍山,老夫所知不多,隻是聽說那佘睥龍還有一手好箭術。”
看向元夕,石一刀說道“是弓箭的箭,聽說他那把弓,不是俗物。”
“弓箭?”
元夕眉頭一皺,這倒是麻煩不少。
張仲謙已經帶人走了過來,元夕抱拳道“謝過石老前輩提醒,那晚輩就此彆過,他日若有機會,晚輩定當上山,去與老前輩痛飲幾杯。”
石一刀抱拳還禮,笑言“好,好,少俠一路順風。”
說完石一刀轉身回走,大手一揮。
就在元夕往回走了幾步之後,隻聽石一刀大喝一聲“三妹,不可!”
黑鳳梨大喊了一聲“二哥,快放箭!”
電光火石之間,元夕身形急轉,隨後左手一抄,右掌單掌按地,翻了一個跟頭之後屈指一彈,確是朝著成是非的方向彈去。
成是非隻覺得眼前一塊兒石頭飛過,又聽見一聲細微撞擊的聲音。
元夕攤開左掌,看向黑風寨眾人。
掌心之中,躺著三根銀針。
成是非見狀,連忙蹲下仔細尋找,卻未找到什麼。
已經回來的陳歲歲橫刀護在成是非身前。
元夕說道“小非,不用找了,已經被我給打飛了。”
黑鳳梨一臉驚愕,沒想到那少年身手竟然如此之快,自己出其不意的三根銀針直取其要害,力求一擊斃命,卻被其抄在手中。
三針發出之後,她隨即又向成是非射了一針,但並未攻向要害部位。
畢竟石一刀的話她聽得一清二楚,大哥與這個少年之父似乎有舊,擊斃了那個少年,傷了這位,至少這票買賣就萬無一失了,至於大哥的舊識麼,能留其一子性命,已經是黑風寨很念舊情了。
到時她再勸說一番,二人一同下山,至於這黑風寨的寨主,馮三鞭喜歡,那便讓他當好了。
馮三鞭親眼看著黑鳳梨發出的那幾根銀針。
他想到過黑鳳梨會些拳腳,但沒想到她還有這一手,說起來,似乎比自己的袖箭更加厲害。
驚愕之餘,他來不及他想,黑鳳梨衝著他喊的那聲他根本來不及反應,況且石一刀在大喝之餘,已經閃身擋在二人身前。
馮三鞭的袖裡根本就是空空的,上哪裡發什麼袖箭去,況且他也不敢。
石一刀隨手一掌拍在黑鳳梨後頸之上,黑鳳梨來不及說話便昏了過去。
元夕看著石一刀那邊沒有開口。
成是非倒是跳腳喊道“喂,那位我爹老鄉老前輩,你就是這麼當寨主的?自己這邊談判,然後讓手下之人偷襲,算得什麼英雄好漢?怪不得你不跟我說與我爹的舊事,隻怕不是什麼好事。”
元夕眉頭皺了一下,看向成是非說道“小非,彆亂說話,方才之事定然不是石前輩所安排。”
伸手拉住昏過去的黑鳳梨,石一刀轉身一帶,單臂微用力,黑鳳梨便被其架在肩上。
麵帶苦笑,石一刀說道“元少俠,方才之事,是老夫之過,老夫在這裡先替三妹給元少俠賠個不是,還望少俠看在老夫的薄麵,放過三妹。”
黑鳳梨此舉確實惹得元夕很是不喜,不過既然自己並未受傷,他也不可能再去上前追究此事,不過在他心裡,這筆賬算是記下了。
若是先前雙方敵對之時,她黑鳳梨隨便放針,因為她是山賊,自己接下便是,畢竟自己也可以隨便彈出兩顆石子,至於要不要了她的性命,還得看自己心情。
可這般偷襲,他元夕可不能原諒。
石一刀的麵子得給,他們還要趕路。
元夕說道“石前輩,咱們就此彆過。”
聽元夕這麼一說,石一刀明白了元夕的意思,既然如此,此事便不再多言,他一揮手說道“走,回寨子。”
說完,便把黑鳳梨背在身上,大步向前。
元夕看著背人的石一刀,好似看到了一個男人背起了整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