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夕抬眼一問,“誰?”
範立業探過頭來,低聲道“呂關雎!”
元夕心中咯噔一下,果然如此。
他不露聲色問道“不知殿下要問大小姐何事?”
範立業悄聲問道“元夕,你有機會見到她?”
元夕點頭道“大小姐時常去軍中,我曾奉命護送過大小姐回府。”
範立業眼神一亮,“怎麼樣?關關長得如何?好看麼?”
元夕裝作不好意思道“我怎好意思在背後談及大小姐呢?讓將軍知道了,我是要受到責罰的。”
範立業輕咳聲一聲說道“欸~你我又不是在背後說關關的壞話,你有所不知,我與關關妹妹也算得上青梅竹馬了,我向你打聽關關妹妹之事,並無不妥之處,況且,我也不會對呂叔叔說的。”
這男人之間,一談起女人,好似那些身份,地位什麼的都不重要了,此刻,在範立業眼中,元夕就是他拿下呂關雎的戰友。
他卻不知道,眼前這位“戰友”在心中已經對他咬牙切齒了。
好一個關關妹妹和呂叔叔。
元夕眼珠一轉,笑著說道“殿下,既然你都這麼說了,那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我們這位大小姐,自然是好看,好看極了!”
範立業一聽,想了想,從懷中掏出那張畫來,將茶杯推到一旁,將畫展開放到桌上,對元夕說道“元夕兄弟,你來看看,比之這畫,如何?”
元夕定睛一看,忍不住問道“殿下這畫是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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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呂一平與元夕到了王府,寧冱從屋頂翻身而下。
推門進屋,寧冱對正在那打譜的賈南風說道“師父,元夕到王府了。”
隻用一盒白子打譜的賈南風,慢慢將雲子收入盒中,看向寧冱說道“他終於來了,我們也該走了。”
寧冱不解道“師父,我們為何要走?”
賈南風淡淡說道“此間事了,自然要走。”
寧冱想了想說道“師父,我們若留下來,豈不是更好的選擇?”
賈南風看了眼寧冱道“更好的選擇?冱兒,你若是有心思留下,師父不攔著你,隻是將來你彆後悔就是了。”
寧冱問道“師父,您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賈南風搖搖頭道“並非如此,不過是你心中所想,不是為師所求罷了,大丈夫當建功立業,這句話說得沒錯,有馮淵在,也許你會大有作為的。”
寧冱沉默了片刻,對賈南風跪下,磕了三個響頭“師父授藝之恩,寧冱沒齒不忘。”
賈南風笑著攙起寧冱,語重心長道“但願你不會辜負這一身所學。”
寧冱的想法,賈南風自然能明白。
見識過城中繁華,飲過玉液瓊漿,吃過美味珍饈,又有幾人願意轉身,再回到山中,過那粗茶淡飯,無欲無求的日子呢。
尤其是眼見同門師兄馮淵與呂一平,都已身居高位,寧冱的心中豈能沒有想法。
其實寧冱的心中還存了另外一個心思。
在桌子另一側坐下,寧冱問道“師父,我有一事不明,為何那位畫先生身上會有呂關雎的畫像?難道他早就謀劃此事了?”
賈南風沉吟片刻說道“應該不會,我們也是才從小世子口中知道此事的,他不太可能未卜先知,至於他身上為何有呂關雎的畫像,依為師所見,應該是他將目標之人都已畫了下來,恰巧聽得小世子鐘情於呂關雎,這畫,就派上了用場。”
寧冱不解道“弟子還是不解,就算給了小世子呂關雎的畫又是如何?這與我們所謀劃之事有何關係?”
賈南風搖了搖頭道“此事為師不知,冱兒,我們隻需要把這盤小局下完就成了,之後他還有什麼其他謀劃,都與老夫無關了,我也不想知道。”
寧冱低頭,沉默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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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秉德有些頭痛,揉了揉額頭。
與他同乘的兒子袁承誌小聲問道“父王,您怎麼了?”
袁秉德搖了搖頭道“沒什麼,父王隻是有些乏了。”
袁承誌給袁秉德倒了杯水,遞了過去說道“父王,喝點水吧,興許能解解乏。”
袁秉徳接過杯子,對兒子笑了笑。
喝了口水之後,袁秉德對袁承誌說道“是不是有些想念你母妃了?”
袁承誌看了眼袁秉德,低下頭沒有說話。
袁秉德淺笑道“想就想了,有什麼難為情的,彆說你想,就是父王也想。”
袁承誌往袁秉德身邊靠了靠,小聲問道“父王,我們為什麼這麼急著離開啊?連母妃都沒接出來。”
袁秉德輕輕揉了揉袁承誌的頭說道“我們出來太久了,揚州那邊有要事,不能耽擱,你母妃多年未歸洛月城了,就讓她多待些時日,多陪陪太後吧。等她想回揚州了,父王再派人接她回來就是了。”
袁承誌“嗯”了一聲,低頭不再說話,情緒有些低落。
從小到大,他還從未離開過母妃身邊這麼久。
知道兒子思念母妃,袁秉德拍了拍他的肩膀。
沉默了一會兒,袁承誌抬起頭對袁秉德說道“父王,在宮裡那幾日,孩兒過得有些不好!”
袁秉德眉毛一皺,“誌兒,怎麼了?在宮中受委屈了?我怎麼沒聽你提起過?”
袁承誌小聲說道“父王,其實沒有多大的委屈,就是孩子覺得,外祖母不喜歡我,我那位太上皇舅舅也不喜歡我,連那位皇帝表哥,看我的目光都是冷冷的。”
袁秉德眼皮微微跳動,若非司馬若蘭執意要帶袁承誌入宮,兒子豈會如此遭人白眼。
他拉過袁承誌的手道“誌兒,也許是你從下沒見過他們,他們才會對你如此生疏,以後多見幾次就好了。”
袁承誌沒有繼續說下去,隻有親眼見過那種目光的他才知道,那目光之中所含之意,絕對不是生疏感,而是一種恨意,與殺意。
袁秉德所憂慮的是,都過了一日多了,影子還未出現。
他想知道,霍星緯究竟對影子說了什麼?
馬車停了下來。
袁秉德撩開車窗問道“何事停下?”
伺候袁秉德多年的侯貂寺在馬車外應聲道“回王上的話,相國大人派人送來急報。”
袁秉德心裡一驚,難道是國師在朝堂上對父王發難了?
“快呈過來!”
展信一看,袁秉德瞪大了眼睛,他怎麼也不會想到,竟然會是這樣的結果。
信中字不多,
“國師不再,大事可圖!”
是袁世信的親筆書信。
袁秉德將信慢慢折起,揣入袖中,對外麵等候的侯貂寺說道“好了,繼續啟程。”
途徑建鄴城,並肩王袁秉德在城中暫歇一晚,有些心神不寧的他懶得見建鄴城的守將與城主,便在驛館下榻。
建鄴城的驛館,很大。
夜深,燭火跳動。
袁秉德掏出袁世信的那封書信,看了幾遍之後,將之燒毀。
國師不再,何為不再?
門被推開,看裝束是驛館之人。
袁秉德剛要出言嗬斥,侯貂寺是睡著了麼?怎麼會讓此人這麼直接推門而入呢?
那人對袁秉德搖了搖頭。
人影一閃,隋行已站到袁秉德身前,低頭道“影子,見過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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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芳挺著胸,踱著方步,從金煒武館內走出,回身對曹仁煒說道“曹館主,今日與你所言之事還望館主儘快給我一個答複。”
曹仁煒拱了拱手說道“好說,好說!”
毛芳點點頭道“那曹館主留步,毛某就此告辭!”
上了馬車之後,毛芳發現車內有一封書信,上麵寫的是“笪大人親啟”
信上粘著一根雞毛。
原本還打算去給張碧荷買些補品的毛芳對車夫說道“速速打道回府!”
他不管這封信是誰送來的,怎麼送到馬車中的。
他隻知道,這封信要儘快送到笪管家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