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飄飄笑而不語。
袁秉德從懷中掏出一枚玉佩來遞給袁秉裕說道“裕兒,這次來的匆忙,大哥也沒帶什麼好東西,這塊兒玉佩大哥戴了有十多年了,今日就送給你了,你若是不喜歡,改日大哥再送你一個更好的。”
袁秉裕將玉佩接在手中,舉起來仔細看了幾眼,咧嘴笑道“大哥,這玉佩可真好看,我喜歡!”
袁秉德揉揉袁秉裕的頭笑道“喜歡就好!”
說完又拍拍袁秉裕的肩膀輕聲說道“裕兒,快去父皇那裡吧,你看父皇,都望眼欲穿了!”
袁秉德的話似乎有種魔力,袁秉裕再看向袁世信的時候覺得這位印象裡威嚴十足的父親好像也沒有那麼可怕了。
眼見袁秉裕看了過來,袁世信也從懷中掏出一塊兒玉佩來遞向袁秉裕說道“裕兒,來,父皇也賜你一塊兒玉佩!”
袁秉德給袁秉裕的是一塊兒雙魚玉佩,而袁秉德掏出來那塊兒,竟然是一塊兒團龍玉佩。
此時袁世信雖然以皇帝自居,可眼下並未正式登基,他懷中這塊兒團龍玉佩是才命匠人做出來的。
袁秉德一看,雙目微動,然後對著不為所動的袁秉裕小聲催促道“裕兒,快過去收下,然後給父皇謝恩!”
柳飄飄側身對袁世信說道“陛下,眼下將此物賜給裕兒,是不是不太合適?”
袁世信擺擺手說道“朕的兒子,一塊兒小小的玉佩有什麼合適不合適的?眼下朕手上也沒什麼其他合適之物賞給裕兒的,就是它了!”
說完對袁秉裕招呼道“裕兒,快過來呀,你大哥給了你一塊兒玉佩,你那麼高興,爹爹這塊兒比你大哥給你的那塊兒還好看,你過來看看?”
到底是孩子心性,對未見過之物充滿好奇,加之袁秉德在身旁催促,他猶豫了一下,便向著袁世信走了過去。
快走近袁世信身前時,巴望著那塊兒團龍玉佩的袁秉裕有些遲疑。
袁世信一把拉住袁秉裕的胳膊,向懷中一拉,連親幾口臉蛋兒大笑道“朕的好兒子,你這般膽小可是不成的,將來多跟你大哥學學,好為父皇分憂!”
被胡子弄得癢癢的袁秉裕縮著脖子,被袁世信摟在懷中的他有些抗拒,轉頭看向柳飄飄。
眼見兒子露出求助的目光,柳飄飄埋怨地看了袁世信一眼,溫聲對袁秉裕說道“裕兒乖,你父皇這是許久不見你,有些想你罷了。”
說完又對袁世信說道“陛下,你輕點兒,彆嚇著裕兒,畢竟他還是個孩子!”
袁世信看了柳飄飄一眼連聲說道“好,好,朕這是太過開懷罷了,畢竟裕兒終於能跟在你我的身邊了。”
說完雙手扶著袁秉裕的雙肩,上下打量了一下,點點頭道“不錯,真不錯,和德兒小時候一模一樣,不愧是兄弟倆。”
說完拉過袁秉裕的一隻手,將夾在自己雙指尖的玉佩放到其手中說道“裕兒,這塊兒玉佩你收好了,記得,千萬不可弄丟了,也不可將此物轉贈給他人。”
袁秉裕小手一攥,衝著袁世信點點頭,小聲說道“謝父皇!”
說完又悄悄看向柳飄飄。
袁世信見狀,一拍袁秉裕的肩膀笑道“臭小子,去吧!”
袁秉裕吐了吐舌頭,跑到柳飄飄的懷中,這才鬆開攥緊的手掌,細細看著手中的團龍玉佩,隨後又將先前放入懷中的那塊兒雙魚玉佩掏了出來,一手拿一個,細細比量起來。
袁世信笑問道“裕兒,你更喜歡哪一個?”
正在比較兩個玉佩的袁秉裕沒有多想,揚起一隻手隨口說道“這個!”
他揚起來的,正是袁秉德給他的團龍玉佩。
袁秉德神色微動,而柳飄飄則是一直麵帶微笑。
袁世信吃了一驚,再問道:“為什麼是那個?而不是父皇給你的這個?”
袁秉裕歪著頭說道“我覺得這個玉佩上麵的兩條魚更好看,跟我從河裡見過的魚一樣。”
說完舉起團龍玉佩說道“這個玉佩上的圖案我沒見過,所以覺得還是另外一個更好看。”
袁世信笑道“原來是這樣啊。”
說完看向柳飄飄說道“到底還是個孩子,這些年他又是一個人住在那個小宅院中,就算有老褚與他作伴,又能見過多少世麵?看來朕還得給他選一位先生才是,畢竟朕的兒子身為皇子,若是連‘龍’都不識得,那豈不是會讓天下人笑恥笑?”
聽袁世信提起這個話題,柳飄飄瞥了眼袁秉德,原本想順勢提一提焦華子的她又選擇了閉口不言。
袁秉裕這時舉著手中玉佩,仰頭看向柳飄飄問道“娘~這上麵刻的就是龍麼?”
柳飄飄輕撫袁秉裕的頭輕聲說道“以後要改口叫母後,記住了麼?”
袁秉裕抿著嘴點點頭。
柳飄飄將玉佩拿在手中笑道“不錯,這上麵所刻就是龍的圖案,從明日開始,你父皇身穿之衣,就是龍袍了,而你,身為皇子殿下,也可稱之為‘龍種’,裕兒,你還小,以後要好好與先生請教學問才是。”
袁秉裕甜甜一笑說道“母後,孩兒知道了!”
這時柳飄飄從懷中掏出袁世信給他的那塊牌子交到袁秉裕的手中說道“既然你大哥與父皇都給了你禮物,母後也不能空了手。”
袁秉裕把玉佩揣入懷中,拿著令牌細細看了幾眼說道“母後,這牌子可沒有玉佩好看!”
袁世信看了柳飄飄一眼,卻是未曾想到她會在這種場合把那塊兒牌子交到袁秉裕手中。
當褚勁夫進屋的時候,袁秉德就猜到了些什麼,但是他沒有猜到,袁世信會把那塊兒可以掌控整支鐵騎的牌子交到柳飄飄的手中。
這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他知道這隻鐵騎意味著什麼。
他甚至都沒有去看向袁世信,隻是裝作視而不見,端起茶杯喝起茶來。
袁秉裕舉著這塊兒牌子看了片刻,便噘著嘴說道“母後,您給我這個牌子可沒有玉佩好看~”
柳飄飄將牌子按在袁秉裕手中,柔聲說道“有了這塊兒牌子,以後你楮叔叔就會保護你了,你記得收好就是了!”
袁秉裕不解道“母後,沒有這塊兒牌子,楮叔叔不也一直在保護我麼?”
柳飄飄欲再開口,卻被袁世信攔下。
袁世信笑道“裕兒,這塊兒牌子雖說不好看,卻比玉佩更實用些,你隻需要收好就行了。”
聽得袁世信開口,袁秉裕就算是有些想不大明白,卻也不敢開口再問,將之揣入懷中,倚靠在柳飄飄懷中,向著袁秉德望去。
他覺得能有這麼一位大哥,挺好的!
袁秉德衝他笑笑。
柳飄飄看向袁秉德問道“德兒,誌兒呢?可曾與你同來?”
袁秉德歎了口氣道“來是來了,可聽聞他母妃葬身火海後,有些難以接受,一個人躲在房間裡不肯出來!”
柳飄飄繡眉微蹙,看向袁世信說道“陛下,這樣下去可不行,要不我去看看誌兒吧!”
袁世信擺擺手說道“算了,朕親自勸過,也是無濟於事,給誌兒點時間吧,畢竟他也還隻是個孩子。”
說完他衝外廳喊道“老褚,你過來一下!”
褚勁夫走了進來,單膝跪地。
袁世信說道“明日朕的登基大典,你帶上你的人,把皇宮給朕守住了,雖然曹寧已經發誓效忠於朕,不過他為免生出意外,你們也該露露麵了。”
“是!”
褚勁夫一行禮問道“主上,那曹將軍那裡?”
袁世信沉聲說道“他那裡我已經吩咐下去,你隻管接手皇宮的戍守之責,此外,曹寧還會把五千禁軍交到你的手中,你隻管接手便是,若是有誰敢不聽從你的命令,朕相信你會有辦法的。”
褚勁夫低頭說道“主上放心,臣定然不負主上重托。”
袁世信點點頭,揮手說道“你去吧!”
說完轉頭看了眼袁秉裕,又加了一句,“那四人留下了,給裕兒當個護衛吧!”
褚勁夫奉命離去。
袁世信看向袁秉德說道“德兒,隋行與何歟二人你作何安排?
袁秉德起身說道“回父皇,兒臣欲讓他二人在殿外守候,以免有江湖草莽來搗亂。”
袁世信點點頭說道“也好,雖然不太可能會出現意外,但是還是完全一點的好!”
說完,他轉頭看向柳飄飄笑道“皇後,正好德兒與裕兒都在,我們先在府中吃上一頓家宴,也算是為我袁氏能有今日之功提前慶祝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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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賈南風這般功力,在助甄北宇調理內息的時候,額頭之上竟然滲出細密的汗珠。
不遠處的馮雪峰對著一臉好奇的徐來低聲說道“小子,彆以為掌門選中你當跟班就沾沾自喜,一個不小心可就把命弄沒了,方才是副掌門來的及時,不然隻怕你早已去見了閻王。”
這一路上,甄北宇對馮雪峰這個門派中人從無好臉色,反倒是對這個他親自選來的跟班青睞有加,這讓馮雪峰心裡很不是滋味兒。
徐來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轉頭對馮雪峰說道“幸得大俠與賈仙長來的及時,您是不知道,方才甄仙長那樣子太嚇人了,我都快被嚇死了,哪裡還有什麼沾沾自喜之心。”
隨後他小聲說道“馮大俠,實不相瞞,我不過是才應征到了軍中,這才當了一日的兵,就讓甄仙長給拉來當跟班了。小的這麼說卻不是心有不願之意,要說甄仙長對我也挺好,可方才那一幕你也看到了,這一不小心,我的小名可就沒了,您說我若是就這麼糊裡糊塗地死了,可找誰說理去?”
說完,又瞪大眼睛問道“馮大俠,甄仙長方才是怎麼回事?是被妖魔附體了,眼下賈仙長在幫甄仙長降妖除魔?”
馮雪峰懶得理會徐來,隨口應了一聲道“差不多吧!”
這時賈南風收了內力,輕吐一口氣。
甄北宇睜開了眼睛,人影一閃,就突然站在了徐來的身前。
徐來被嚇了一跳,褲襠裡一涼。
馮雪峰就聞見一股尿騷??味兒。
徐來這可是才換完的褲子,真不知道他的尿為何這樣的多。
馮雪峰剛要對甄北宇行禮,甄北宇擺擺手說道“你,一邊兒去!”
“是!”
已經習慣了甄北宇這般的馮雪峰二話不說,向著賈南風走了過去。
甄北宇也不理會徐來身上的尿騷??味,揪了揪稀疏的胡子咧嘴笑道“小子,你方才說什麼?老夫被妖魔附體了?想不到你年紀輕輕竟然有這般見識,不錯,我體內住著一隻鬼,一旦我降服不了,他就會占據我的身體,胡亂殺人,你怕還是不怕?”
徐來的雙腿已經開始不由自主地顫抖,慌亂中還給嚇得咬了舌頭,含糊不清地說道“咬香腸(老仙長),偶丟快哈希了(我都快嚇死了)!”
甄北宇咧嘴嘿嘿笑道“你個沒出息的玩意兒,老夫逗你玩兒呢。”
隨後聳聳鼻子,看向徐來一臉嫌棄道“你說你這麼大個人了,怎麼撒尿還不知道脫褲子呢?”
說完轉身向著賈南風走去。
馮雪峰低聲向賈南風問道“副掌門,掌門他這是?”
賈南風輕輕搖頭道“掌門師兄練了一門很高深的武學,練得時候,出了些意外,有些走火入魔。”
說完拍了拍馮雪峰的肩膀歎了口氣道“雪峰啊,你們三人,你的資質最好,我原本是想讓掌門師兄收你做弟子的,我知道你也想拜在師兄門下,可師兄眼下這般情形你也見到了,隻怕此事還是要再耽擱一二了。”
馮雪峰點了點頭,看向賈南風說道“副掌門,眼下掌門這般情形,光有一個絲毫不懂武功的徐來在身邊也是不妥,雪峰願意侍奉在掌門身邊,能不能拜師倒是次要的。”
賈南風聞言,笑著拍了拍馮雪峰的肩膀。
其實他也有心思收馮雪峰為弟子。
眼見甄北宇走了過來,賈南風迎上前去問道“師兄,這次又是怎麼回事?按照您所說,應該沒到發作的日子才是!”
甄北宇抓了抓蓬亂的頭發,看了眼馮雪峰說道“你,一邊兒去!”
馮雪峰無奈地笑了笑,本想向徐來走去,可想到徐來又尿了褲子,便腳尖一點,向後飛掠了十數丈,靜立等候。
甄北宇對賈南風說道“賈師弟,你得快點了,彆的不管,你的給我一個抓住那小子的機會。”
賈南風皺了皺眉頭說道“師兄,此人精明得很,我誘之出戰不難,可若是生擒他,那就有些難了。”
甄北宇瞪了賈南風一眼說道“你笨了不是?在城外抓不住他,難道不會去城內抓他?”
“城內?”
賈南風陷入了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