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一平疑惑道“兩名士卒閒聊?他們又是怎麼知道的?”
“這……”
元夕想起那幅畫有些難以啟齒,抬眼看了下呂一平說道“呂叔叔,要不我將那人叫來,您還是親自問那人好了!”
呂一平眼見元夕支支吾吾的,不解道“有什麼話你還不能說麼?算了算了,你去把那人叫來吧!”
鬆了口氣的元夕轉身離去。
走到羅大有身前,見其正靠牆眯著眼,元夕輕咳一聲。
剛迷糊著的羅大有吧唧了幾下坐吧,沒有動靜。
示意旁人不要動,元夕蹲下身子,向羅大有的懷中伸去。
一雙手嗖的一下握住元夕的手腕,隨後羅大有睜開眼睛輕哼道“哪個不開眼的,就這麼著急麼?沒看見老子正……”
話音未落,他便見到了正笑眯眯看著他的元夕。
羅大有打了激靈,睡意全無,忙鬆開雙手,惶恐道“原,原來,是,是元大人啊!”
以元夕的身手,若非他情願,羅大有自然不可能抓得住他的手腕。
將自己的手撤回,元夕拍了拍羅大有的肩膀說道“羅大哥,走,跟我去見一見將軍!”
“將軍?”
快速爬起身來的羅大有疑惑道“可是小人的上官韓將軍?”
元夕輕輕搖了搖頭。
羅大有張大嘴巴,“不,不,不會是,是,是呂,呂將軍吧!”
元夕點點頭,壓低嗓音說道“羅大哥,你彆聲張,將軍找你是有秘密任務安排與你,你快與我過去就是了!”
羅大有苦著臉點點頭,慢吞吞地跟在元夕身後。
走了幾步之後,元夕止住腳步回頭看向羅大有說道“羅大哥,你快些,莫要讓將軍久等了。”
在元夕身後的羅大有思來想去也未想明白為何呂將軍會找上他來,聽得元夕叫他,他加快步子走到元夕身後小聲問道“元大人,將軍因何事找我?您若是知道,還望告訴小的一聲,也好免得小的在將軍麵前說錯了話。”
元夕拍了拍胸口給羅大有使了個眼色。
羅大有看了看元夕的胸口。
“你看我做什麼?”
元夕瞪了羅大有一眼,“看你自己的,你忘了方才你給我看過什麼了?”
羅大有一低頭,這才想起自己懷中所揣之物,一臉難以置信的模樣看向元夕,“元大人,您該不會將此事告訴將軍了吧?”
元夕一拉羅大有的胳膊,“彆墨跡了,你立大功的機會來了,快走!”
羅大有轉念一想,呂一平堂堂一城之將軍,何至於因為這等小事斥責於他,連韓千夫長這樣的大人都未必會因此事而責難他。
若此說來……
羅大有眼珠子轉了轉,心中大定。
這天下果然沒有不吃腥的貓。
元夕帶著羅大有進了門,對呂一平說道“將軍,就是他了!”
羅大有忙跪身行禮道“韓千夫長麾下十夫長羅大有,見過將軍!”
呂一平打量了一下羅大有,點點頭道“起來吧!”
元夕已走到呂一平身前,小聲說道“呂叔叔,我上去看看關關!”
呂一平點點頭說道“去吧,好好勸勸她就是了。”
說完,他招呼羅大有說道“羅大有,你過來,本將軍有話問你!”
羅大有站起身來,先從懷中掏出那張紙雙手呈上說道“將軍,您可是因這幅畫才喚小的來的?”
“畫?”
呂一平麵露狐疑之色,從羅大有手中拿起那張不大的畫,邊展開邊說道“聽說你知道城中有位畫技高超的畫師?”
羅大有擠出一絲笑容說道“小的不認識什麼畫技高超的畫師,不過若將軍所問之人是做此畫之人,小人倒是知道一些消息。”
呂一平將手中的畫展開,隻看了一眼,便抬頭看向羅大有。
眼見羅大有依然低著頭,呂一平默不作聲,又低下了頭,細細看了起來。
看了一會兒,呂一平將畫折好,向前一推,對羅大有說道“收起來吧!”
羅大有抬頭,小心翼翼地說道“大人若是喜歡,這畫留給大人欣賞就好了!”
“說什麼混賬話,老子豈會貪圖下屬的東西?況且又是此等傷風敗俗之物!”
呂一平雙目一瞪,隨後揮手催促道“你快收起來吧,以後看的時候記得背著點人。”
羅大有一咧嘴,訕訕地將畫拿在手中,貼身裝好。
“說說吧,做此畫之人是何許人也?你又是從何處得知的?”
樓上,元夕看著雙目依然有些微紅的呂關雎心疼道“這眼淚不要銀子是麼?”
呂關雎噘著嘴說道“人家這不是傷心呢嘛~”
元夕柔聲說道“眼下不還能在城中住些日子呢麼?呂叔叔說了,讓我送你去成伯伯家中,你先陪夫人住些日子。”
呂關雎輕偎在元夕懷中,喃喃道“元大哥,真的必須要離開麼?”
元夕點點頭,輕聲說道“我若不去找師父,隻會給平南城召來更多的禍端。”
說完,他拉起呂關雎的手,輕揉幾下繼續說道“你真的願意隨我離開麼?若是留在平南城中能護得你的周全,那你還願意隨我而去麼?”
呂關雎肩頭輕撞一下元夕,低聲道“元大哥,你真傻~”
“啊?”
元夕抓了抓頭。
呂關雎麵色微紅,小聲說道“元大哥,你會一輩子對我好的,是麼?”
元夕心中微動,低頭看著偎在自己懷中的呂關雎,忍不住彎腰輕吻一下她的額頭,然後蹲在呂關雎身旁,雙手捧住她的臉,看著她的明眸說道“關關,我會的。”
呂關雎雙臂一張,撲到元夕懷中,小聲說道“你可不許騙人!”
元夕聞著呂關雎身上那股熟悉的香氣,微微一下道“何止不會騙人,連小仙女也不能騙!”
呂關雎輕捶了一下元夕的後背,然後從元夕懷抱中起身,瞪眼望向元夕問道“元大哥,你老實告訴我,你這些話都是跟誰學來的?以前的你說話可不是這般。”
元夕自然不能出賣好兄弟,眼睛一眨說道“我不是一直都這樣麼?”
呂關雎站起身來撇撇嘴說道“以前的你跟個木頭似的,說話硬邦邦的,甚是氣人,好些時候人家都被你給氣得說不出話來,現在的你竟然會哄人了。”
說完眨了眨眼睛,“是不是小非教你的?”手機\端????一秒記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
元夕輕咳一聲說道“走吧,呂叔叔還有任務!”
呂關雎狡黠一笑,跑下樓去。
聽得呂關雎與元夕二人下樓,已與羅大有問完話的呂一平轉頭對元夕說道“元夕,你下來的正好,一會兒你送完關關,先彆忙著去同福客棧,你先去一趟殘花巷,我已命羅大有先去那邊等著你了,你去查一查那個畫師到底是怎麼回事,另外,我聽說此人與鬆竹館還有些瓜葛,你也去查一查。”
元夕點點頭說道“好!”
呂關雎自然知道殘花巷與鬆竹館是什麼地方,瞪眼看著呂一平問道“爹爹,您讓元大哥去那種地方做什麼?”
呂一平擺擺手說道“你彆多想,爹爹還能讓元夕去逛青樓不成?”
呂關雎衝呂一平做了個鬼臉,隨後說道“爹爹,我若是在雲德武館呆膩了,就過來找你可好?”
呂一平歎了口氣說道“你就多陪陪你娘親吧,若真的想爹爹,就讓元夕陪你過來。”
呂關雎點點頭,拉著元夕的胳膊向外走去。
呂一平乾咳一聲,對元夕說道“元夕,以後那種東西還是少看的好!”
元夕臉色一紅,連連搖頭,跟呂關雎向外走去。
走到門外,呂關雎一拍額頭說道“哎呀,元大哥,你的槍被我忘在上麵了,你要不要隨身帶著?”
元夕一笑,揚了揚手中的劍說道“無妨,我手中還有這個!”
“可這是柄斷劍啊?”
元夕說道“沒事,在咱們平南城中應該不會遇到能讓我拔劍之人。”
說話間,二人已走下城門樓,呂關雎一拉元夕胳膊說道“元大哥,方才爹爹說的那東西是什麼?”
元夕麵露尷尬神色說道“沒什麼,隻是一幅畫而已。”
呂關雎狐疑地看了元夕一眼,“畫?畫的什麼?為什麼要少看?”
眼珠子一轉,她瞪大眼睛驚道“元大哥,該不會是……”
說完之後,她指著元夕跳腳道“元大哥,枉我以為你是正人君子,你,你,你怎麼能看那種圖呢?”
元夕四下看了幾眼,壓低嗓音連忙說道“關關,不是你想得那樣!”
說完拉著呂關雎的胳膊好言解釋了一番。
呂關雎一跺腳道“我不管,我不信,要不然你去殘花巷和鬆竹館的時候帶上我,不然誰知道你會不會趁機去喝花酒。”
百口莫辯的元夕眼見呂關雎不依不饒,隻好應下此事。
眼見元夕答應,呂關雎偷偷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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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福客棧,天字甲等客房。
雅致的小院內,亭中石桌上已是杯盤狼藉。
奔波數日,的確給範立業饞壞了。
加之遇到這麼一位同樣喜歡江湖演義故事的小兄弟,這酒喝得就分外高興。
酒逢知己千杯少,話裡投機喝得多。
喝了兩壇酒之後,成是非差點與這位突然變成了王上的二殿下磕頭拜了把子。
幸好他成是非還知道分寸,告訴已經喝得醉醺醺的範立業,他上頭還有一位結拜大哥,若是再與人結拜,需得他大哥同意才是。
範立業趴在桌上,費力地挑起眼皮看著好像成了兩個人的成是非,晃著身子說道:“小非,你說的這位結拜大哥莫不成是那元夕?”
成是非仗著有內功傍身,靈台比範立業稍清醒一些,連連點頭道“不錯,正是他,元大哥正是我的結拜大哥!”
範立業一拍桌子,隨後伸手指著成是非搖搖晃晃道“小非,你,你不夠意思,與元夕結拜,竟然不叫上本王,是瞧不起我範立業麼?”
成是非也堆在桌上,用嘴叼著酒杯,一歪頭,酒灑了一半。
他也不在意,咧嘴笑嗬嗬道“王上,那時候我不是不認識你呢麼,不過你也彆著急,元大哥雖說是我結拜大哥,可我倆卻還未燒黃紙,斬雞頭呢!”
範立業嗤笑道“那這算什麼結拜?”
說完他拍了幾下石桌大笑道“好,好,那就等他元夕來了,我們三人一起結拜!”
說完頭一歪,就趴在桌上昏昏睡去。
成是非見狀,一推石桌,屁股從石凳上掉了下去,整個人摔坐在地上,雙腿一盤,就地運功打坐。
運行一個小周天之後,成是非晃了晃頭,雖然醒了酒,可依然覺得腦袋有些發脹,他站起身來,走到範立業身旁輕喚了幾聲,範立業毫無反應。
他便拎起範立業一根胳膊,將之搭在自己的肩上,然後躬下身子。
把範立業背到臥房之後,成是非給自己倒了杯茶,一邊喝一邊想著事情。
也不知道這位王上說要與他結拜,究竟是酒話還是真心話。
有些人喜歡在喝醉的時候說些真心話。
而有些人的酒話,就是在吹牛皮。
範立業不像是愛吹牛皮的人。
他都是王上了,吹牛皮可沒什麼意思。
成是非覺得他應該回去找爹爹說一說此事。
想到這裡,他轉頭看了眼睡得死死的範立業,起身推門而出。
走到宅院門口處,他對守在門口的那名護衛低語幾句便向外走去。
路過前堂的時候,佟掌櫃的見成是非忙招呼道“成少爺留步!”
成是非轉頭看向佟掌櫃的,疑惑道“掌櫃的何事?”
佟掌櫃的從櫃台後走了出來,靠近一身酒氣的成是非笑道“成少爺海量啊,不知少爺對今日的酒菜可是滿意?”
成是非打了個酒嗝,點頭笑道“不錯,不錯!”
佟掌櫃的一聽,眉開眼笑道“如此說來,那位貴客也很滿意了?”
成是非點點頭,“沒丟咱們平南城的臉!”
說完他一抬腳說道“掌櫃的若是無事,我就先走了!”
佟掌櫃的一拉成是非的胳膊,小聲打聽道“成少爺,卻不知那位貴客是你何人?”
成是非看了佟掌櫃的一眼。
佟掌櫃的忙說道“老朽沒彆的意思,隻是小店這天字甲等從未有客人住過,今日突然來了兩撥客人要住此間,老朽好奇,才與少爺打聽打聽。”
成是非一聽,好奇道“怎麼?還有人要住天字甲等?是誰?”
佟掌櫃的笑了笑說道“他們正在樓上吃酒,是位其貌不揚的老者還有一個隨從。”
成是非嗤笑道“我說掌櫃的,你是不是想賺錢想瘋了,也許人家隻是唬你玩兒呢,你這天字甲等雖然房費不便宜,可住得起人大有人在,隻不過願意花這等錢之人可沒有幾個。”
“身份,身份你懂麼?”
說完,成是非大搖大擺地向外走去。
走到門口時,一個半大的孩子突然門外跑了進來,差點裝到成是非的身上。
成是非一閃,那孩子已止住了腳步,衝著成是非歉意一笑。
成是非看著孩子那怪異的頭發,笑了笑,繼續向外走去,然後與一位姑娘擦肩而過。
成是非的頭不由自主地向後轉了一下。
好清秀的姑娘。
二樓,甄北宇看著吃得滿嘴流油的徐來問道“吃飽了沒?”
徐來打了個飽嗝,揉了揉肚子笑道:“飽了飽了!”
甄北宇站起身來說道“走,去天字甲等看看,把咱們的房間給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