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他看了眼捆柴那名士卒說道“捆緊些!”
聽王季這般說道,原本正奮力踩著荊柴拉繩子的那名士卒又憋了口氣,再奮力拉了幾下,對站在他身旁那名士卒說道“兄弟,搭把手!”
平白無故得了一塊兒碎銀子,那名士卒正小心翼翼地將那塊兒碎銀子藏入懷中,聞言看了王季一眼。
王季點點頭,然後對他說道“柴捆好之後,將這兩捆荊柴送到北門去!”
那名士卒這才明白,為何王季會給自己銀子。
笑著應了一聲,他這才覺得懷中的銀子是屬於自己的了。
不再理會這二人,王季命人備馬,向城北疾馳而去。
到了城北之後,王季翻身下馬,快速掃了一眼人群,卻並未見到笪守典的身影,他又向遠處掃了一眼。
一名長須老者衝他點了點頭。
果然是他。
見王季到來,那名校尉對氣勢淩人的付昕翰說道“付公子,你且莫急,王大人來了,看看他對大家有什麼說法沒有。”
“哦?”
付昕翰輕笑了一下,“王大人來了,這城門就能開了麼?”
見到了喬裝打扮的笪守典之後,王季的心就安了下來,看來刺殺呂一平一事勢在必行。
從馬背之上,王季就看到了站在眾人之前與城守軍對峙的付昕翰。
見王季到來,眾人不由自主地閃開一條道路。
轉過身來的付昕翰看到了大步而來的王季。
剛欲開口,卻見眼前閃過一道白光。
王季歸刀入鞘。
一縷黑發在付昕翰眼前飄然而落。
“看在書院你大伯的麵子,今日之事,本官不予追究,這一刀是警告,你若不識好歹,下次本官所斬的,可不是你的頭發了。”
冷哼一聲之後,王季不再理會愣在當場的付昕翰,走到那名校尉麵前,低聲嗬斥道“你就是這麼守城的?”
那名校尉也未想到王季會對付昕翰出手,聽王季嗬斥自己,他忙行禮道“是小的無能,還累得大人親自來此一趟。”
王季擺了擺手,看了眼站在校尉身邊的那名正向自己行禮的士卒,點了點頭。
王季的這一刀,不僅嚇呆了付昕翰,也嚇呆了眾人,一時間無人敢開口,生怕自己也挨上一刀。
環視了一眼眾人,王季上前一步,剛欲開口。
“我要殺了你~”
麵色漲得通紅的付昕翰突然轉過身,大喊著向王季撲了過來。
王季抬起了右腿。
他知道付昕翰為何會憤怒,這也是他瞧不起付昕翰,或者說那些讀書人的地方。
什麼身體發膚受之父母,當真是迂腐之極。
隻是隨便一腳,也不是付昕翰所能躲閃得開的。
趴在地上之後,此前有些癲狂的付昕翰終於清醒了些。
“付公子,若是你再糾纏本官,本官不介意與你去牢中聽你說些之乎者也!”
說完,王季不再理會付昕翰,對眾人說道“諸位,方才之事想必諸位也都見到了,是付公子先對本官出手的,本官隻是略施懲戒。”
“略施懲戒?你一個身手了得的軍官,對我一個書生出手,你也好意思說麼?”
從地上爬起來的付昕翰恨聲說道。
王季看了付昕翰一眼。
不由自主地向後退了一步,付昕翰悄悄地向人群靠了靠,見王季沒有說話,便又開口說道“身為平南城的守軍,你就是這麼對待平南城的百姓麼?”
“本官該如何做事,還輪不到你一個書生來指手畫腳,本官若真的動手,你若還能開口說話,本官隨你姓。”
說完,他不再理會付昕翰,對眾人朗聲說道“諸位且稍安勿躁,用不上一個時辰,將軍就能抵達平南城了,到那時候,城門就可打開了。”
聽王季這般說道,眾人議論紛紛,有人向王季求證道“大人說得可是真的?呂將軍很快就能回來了麼?”
“這等要事,本官豈會哄騙大家,大家還是散了吧!”
“既然呂將軍這就快回來了,我等就在此等候就是了!”
“對,對,還省得我折騰一趟!”
眼見眾人不願散去,王季高聲說道“諸位若是不願離去,就在城門兩側等待可好?如此堵在門前,會耽擱將軍進城的。”
“好!”
“就依大人所言!”
眾人三三兩兩向城門兩側走去,隻留下付昕翰立在當中。
“敢問付公子還有什麼見教?”
王季問道。
付昕翰盯著王季問道“既然呂將軍很快就歸來了,你到來之後為何不直接將此事告知大家,卻對我出手?”
王季知道付昕翰話中之意,他輕笑了一下,向付昕翰走了過去。
“你,你,你要做什麼?”
付昕翰麵帶懼意,向後再退幾步。
王季負手向前,“你怕什麼?本官是不會再動手的了,我隻是想對你說句悄悄話而已。”
“什,什麼話~”
付昕翰結結巴巴地問道。
靠近付昕翰之後,王季眉毛微挑,壓低嗓音說道“付公子也是位讀書人,你就是那隻雞,懂了麼?”
“那隻雞?你罵我是雞?”
付昕翰怒道。
“說你是隻雞倒也不錯,彆以為站出來了,你就是隻鶴了。”
將頭微微靠近付昕翰的臉,王季輕聲說道“說真的,本官就是單純的討厭你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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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領五千人馬快速向平南城返回的呂一平終於見到了平南城的城門。
連日奔波,加之唯恐平南城再出現什麼意外,呂一平的臉上露出一絲倦意。
定睛向城門口望去,他微微皺了皺眉。
有兩個人跪在城門口處,好似在迎接他的到來。
隻是這兩人皆光著上身,身後好似還背著什麼東西。
“將軍,好像是二哥還有老四。”
鄭叔遠在旁邊說道。
呂一平點點頭說道“不錯,的確是他二人!隻是他們這是在做什麼?”
在呂一平另一旁的成是非一拍腦門說道“呂叔叔,我知道了,周二哥和王四哥這是在向您負荊請罪,您看看,他們背上所背之物,不正是荊條麼?”
“負荊請罪?真是胡鬨,若是這樣就能換回老大的性命,本將軍就讓他們一直跪在那!”
呂一平雙腿輕夾,驅馬緩步上前。
王季微微抬頭,嘴角微動。
他終於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