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之後,他便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話,隻是佇立在門口,咬著嘴唇。
“林兒,爹爹是不是很無能?”
走到董相林的身前之後,董士賢輕輕地拍了拍董相林的肩膀,輕聲問道。
董相林抬起頭來,看著董士賢那仿佛蒼老了許多的臉龐,沒由來的一陣心酸,或許是受到了父親悲傷情緒的感染,他也覺得鼻子一陣泛酸。
沒有出聲,他隻是搖了搖頭。
見兒子這般,董士賢一下子背過身去。
長歎一聲之後,他喃喃道“林兒,走,去陪爹爹喝上幾杯。”
飲酒,未必是作樂,還有可能是消愁。
酒桌上,擺了三副碗筷,三隻酒杯斟滿了酒。
董士賢與董相林相對而坐。
直到這一刻,董相林才深切地感受到,爹爹與呂將軍的交情有多麼的深厚。
杯酒入喉,喝得不再是醇香,不再是綿柔,不再是酒量,不再是友情,不再是歡聲笑語。
一杯又一杯,佐酒的,不是桌上的菜肴,而是董士賢口中的故事。
很多故事,董相林都聽過。
但是他依然坐在那裡靜靜地聽著,因為他知道,爹爹這些個故事並不是說與他聽的。
終於,董士賢趴在了酒桌之上,口中喃喃道“呂老弟,來,老哥舍命陪君子,咱們一醉方休。”
醉了,便忘了。
醒了,卻又想醉了。
或許,隻有時間這壺酒,才能真的能讓人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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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立業的人馬還未抵達雲上城,便聽到了一個噩耗。
魏天罡還是沒能等到他們抵達雲上城。
聽到這個消息後,範立業一拳砸在地上,久久不語。
前來送信的,不是彆人,正是以輕功著稱的冷修賢。
冷修賢輕歎一口氣,對蹲在地上不語的範立業說道“王上,眼下危機並未解除,還請以大局為重。”
“大局?”
範立業站起身來大聲說道“什麼是大局?難道死人就是大局麼?”
冷修賢看著有些癲狂的範立業,微微搖了搖頭,再歎一聲,轉頭看向站在一旁的元夕。
元夕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見冷修賢看向自己,他猶豫了片刻,低聲問道“冷先生,現在戰況如何?”
“現在敵我雙方還在對峙狀態,雖有交戰,也隻是一些小規模的交鋒,不過,荊州那邊不斷地派兵增援,隻怕用不了多久,他們便會發動總攻,畢竟魏帥之歿就是拜荊州人所賜,他們一定會趁此機會,大舉進攻雲上城的。”
範立業已經冷靜了下來,聞言問道“冷先生,現在由誰在統帥三軍?”
冷修賢看向範立業,從懷中掏出一物,遞了過去說到“這是虎符,乃魏帥臨終前要我轉交於你的,眼下大軍暫時由魏元青統帥,不過……”
“不過什麼?先生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將虎符接在手中,範立業說道。
“不過那雲上城的楚雲飛,似乎對元青暫領三軍有些意見。”
冷修賢冷哼一聲,繼續說道“由元青暫時統領三軍,可不是魏帥有什麼私心,畢竟……”
“先生,我懂!”
範立業深吸一口氣說道“好在現在荊州的人沒有攻打過來,我們還有一絲喘息的機會,如今本王親臨雲上城,定然要叫荊州人見識到我巴州兒郎的英勇,既然他們覬覦我雲上城,那本王就率大軍打到他春水城。”
說完,他轉頭看向元夕說道“二弟,你可願助大哥一臂之力?”
元夕笑了笑說道“自是願意!”
說完,他看向冷修賢問道“冷先生,魏帥是何時咽氣的?”
正訝於範立業對元夕稱呼的冷修賢答道,“就在今日醜時三刻,魏帥咽氣之後,我便動身了。”
元夕在心中盤算了一下,對範立業說道“大哥,此去雲上城不足百裡,依我之見,我們幾人可先行趕到雲上城,即刻下命反攻。”
“這是為何?二弟,就算你功力深厚,可兩軍交戰,非一人之力所能左右,隻咱們幾日提前抵達子陽城,又有什麼用呢?”
範立業不解道。
元夕搖了搖頭說道“大哥,悲憤也是一種力量,魏帥之卒,乃遭敵軍暗算,想必此時眾將士心中皆憋著一口氣,想要為魏帥報仇,況且,敵人定然也不會想到,我能夠這時出兵反擊,所以,我認為眼下出戰,是最好的時機。”
“況且,若是急行軍的話,付狩的人馬也隻會比我們慢上兩個時辰而已。”
範立業沉思片刻,點頭說道“二弟,你說的不錯,趁此機會,我還能穩定軍心。”
說完,他命人將付狩叫來。
聽聞範立業要先行趕往雲上城,付狩忙出言阻攔,“王上,您乃千金之軀,怎能如此以身犯險,要不由屬下先率一千精兵火速趕往雲上城?”
範立業擺擺手說道“此事無需再言,本王有二弟保護,不會有事的。付將軍,本王隻望你能儘快抵達雲上城,本王也想看一看,你有沒有統領這支大軍的本事。”
付狩心中微動,忙拱手說道“王上還請放心,付狩定不負王上所望!”
安排妥當之後,幾人快馬趕往雲上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