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了眼前之人是自己的師伯之後,元夕畢恭畢敬地行了一禮,喚了聲“師伯”。
知道的越多,便越想知道得更多些。原本對於師門沒什麼概念的元夕,在知曉自己師承九大派之首的玄一門之後,便有很多話想問一問這位師伯。
隻是,他什麼也沒問,因為這位師伯看起來,好似不太願意說話。
受了元夕一禮之後,秦斫點了點頭,說了句“不錯!”,便轉身向馬車那邊走去。
“小非,方才你為何躲在馬車內不出來?害得我與元大哥好一陣擔心!”
呂關雎埋怨了成是非一句。
成是非麵露委屈之色,撅著嘴小聲說道:“是他不讓啊,他還說了,我要是出來,定然會引得元大哥分神,所以我隻好躲在馬車裡,不敢吱聲。”
“不錯,是我要他這樣做的!”
已經走近的秦斫似乎聽見了成是非的話,“而且,在你們未動手之前,我便已經出現在這裡了!”
“您究竟是誰?為何要出手幫我們?”
呂關雎問道。
元夕走到呂關雎身前,見其無礙,又轉頭打量了幾眼成是非,對著二人說道:“關關,小非,這位是我的師伯!”
說完之後,元夕才意識到,原來自己也不知曉師伯的名諱。
“師伯?”
呂關雎與成是非麵露驚色。
秦斫眼神之中閃過一絲笑意,元夕這小子看呂姑娘的眼神可比看向自己這個師伯的時候溫柔多了。
“鄙人秦斫,家師乃玄一門掌門,霍星緯先生。”
介紹完自己之後,秦斫對元夕說道:“元夕,師伯有些餓了,你去找些吃的來吧!”
“嗯,我這就去抓些野味兒回來!”
元夕轉身而去,這次卻並未走得太
遠。
成是非見狀,抓了抓頭說道:“我也去拾些乾柴回來。”
留在原地的呂關雎一時間竟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畢竟眼前之人,是元夕的師門長輩,按照她與元夕的關係,也該問一問禮才是。
衝著元夕離去的背影瞪了一眼,呂關雎輕咬嘴唇,對著秦斫施了一禮,“呂關雎謝過秦師伯救命之恩!”
秦斫滿意地點了點頭,“不錯,呂姑娘,你也很不錯!”
“啊?什麼不錯?”
呂關雎一陣錯愕。
秦斫笑了笑,“都不錯,都不錯!”
終於聽明白秦斫話中之意的呂關雎有些難為情,麵上少有的露出小女兒姿態,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些什麼,隻好對秦斫說道:“秦師伯,要不您暫且去馬車上休息一會兒?”
秦斫擺擺手說道:“呂姑娘,我有些話想對你說,可否與我去河邊走走?”
呂關雎有些意外,不過她能感覺到秦斫並無惡意,便點了點頭。
二人向著河邊方向走去,不遠處正在拾柴的成是非見狀,心道多虧自己機靈,要是讓關關姐搶了先,現在陪元大哥那位師門長輩的人,不就是他了麼。
成是非有些怕這個其貌不揚的人,雖然這個人從那個老頭手中救了他。
想起那個老頭來,成是非就是一肚子氣,堂堂一個高手,竟然從背後出手,枉他還好心好意給他指路。
當他醒來的時候,人便已坐在馬車裡了,至於那個老頭哪兒去了,他也不知道。
想起自己此前對元大哥師伯做過的事,他就一陣頭大。
誤以為自己被人抓住的成是非,醒過來的第一件事不是大聲呼叫,而是悄無聲息地打量著那個趕車的車夫。
幾番打量之後,他得出一個結論出來,這個趕車人就是個普通的車夫,估計是被人花錢雇來的。
暗道那個老頭忒笨,都不知道將自己的手腳捆起來,成是非衝著趕車人小聲說道:“喂,趕車的,咱們這是往哪去啊?”
“不遠,馬上就到了!”
那漢子頭都沒回,隨口應了一句。
“他們花多少銀子雇的你啊?我出雙倍價錢好不好,我家是在平南城開武館的,不缺銀子,三倍也成!”
“有什麼話待會兒再說,你是我救的,現在我去找元夕,你受傷雖輕,可畢竟被人打昏過……”
“你救的我?”
成是非麵露訝異之色,疑惑道:“怎麼救的?”
那名車夫回頭看了他一眼,隨手揮了一掌,“就是這麼救的!”
當淩厲的掌風撲麵而來之後,成是非才明白一個道理,人不可貌相。
河邊,河水潺潺,嘩嘩作響。
秦斫負手而立,望著河水說道:“最近平南城不太平,巴州不太平,整個天下,也是暗流湧動。大宋王朝初立,各州諸侯王未必會向新朝低頭,天,將亂矣!”
呂關雎沒有開口,靜等秦斫繼續說下去。
至於現在的天下是大晉也好,大宋也罷,於她並無多大關係。
“呂姑娘,令尊之事我已知曉,逝者如斯,人人難逃此劫,還望節哀!”
聽秦斫突然提起父親呂一平,呂關雎的心又刺痛起來,眼眶微紅,她輕聲說道:“師伯放心好了,我會堅強些的!”
“嗯~”
秦斫點點頭,“戰亂將起,隻會死更多的人,死人可不是一件好事情,可若不想死人怎麼辦?那就得有人來終結這件事。”
呂關雎若有所思。
“呂姑娘知道何以我玄一門的副掌門一直是大晉王朝的國師麼?”
“小女子不知,還望師伯能為我解惑!”
秦斫目光遠眺,緩緩說道:“因為我們玄一門要看著!”
“看著?看什麼?”
呂關雎麵露不解之色。
“也可以說是看著!”
“看著?難道說……這……不可能的吧!”
呂關雎有些難以置信。
“沒什麼不可能的,所謂國師,國之師也。而師者,所以傳道授業解惑也,身為帝師,咱們玄一門要的,可不是無上的權利,這其實是玄一門存在的使命。當初大晉王朝的開拓者司馬重火,就是我們玄一門選定的天選之人,所以他才能夠在我們的幫助之下,一統天下。”
“你也無需疑惑,此等秘辛是不會在史書之中記載的,而咱們的天子自然也不會希望被人知曉此事。”
“既然如此,為何秦師伯會將此事告知於我?”
雖說此事聽起來過人叫人震驚,可對於呂關雎而言,這樣的事似乎對她並無多大關係,就好比這天下已易主一般,她心中所想之事,依然是給她的爹爹報仇。
“因為在我看來,你算不上外人,所以有些話……是可以對你講的。”
秦斫轉頭看向呂關雎,衝她點點頭。
“秦師伯,那,這些事,元大哥他知道麼?”
秦斫搖了搖頭,“元夕雖是我門中之人,但此事目前他還不知曉。”
“為什麼?”
呂關雎繡眉微蹙,想了想,然後驚道:“難道元大哥就是……”
“不錯,呂姑娘果然聰慧過人!”
呂關雎看向河水,此刻,她的心就如這河水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