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操場上的泰隆也似乎終於察覺到有人在盯著自己,抬頭一看,正對上弗蘭德的視線。
他直勾勾地與弗蘭德對視,當他認出旁邊站著的是戴沐白和朱竹清時,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頓時瞪得更大了,黝黑的臉上寫滿驚喜。
但他很快控製住情緒,隻是鄭重地向三人點頭致意,然後繼續投入到教學中。
像是為了給他們幾個留下一個好印象,泰隆乾得更起勁了,帶頭喊著口號,哪怕中間隔了一段距離,戴沐白還是能清楚聽到他說的每一個字。
那一招一式,一字一句,怎麼看怎麼眼熟,陽光下的剪影與泰坦幾乎重合,隻是少了幾分滄桑,多了幾分朝氣。
“你們可能不清楚,但是我可以告訴你們,泰隆現在的教學方式,活脫脫就是當年泰坦前輩訓練弟子的翻版。不管怎麼樣,有些東西終究是刻在骨子裡的。”
怕影響泰隆上課,弗蘭德乾脆領著戴沐白和朱竹清往教學樓的方向走去。
三人的腳步聲在鋪著新石板的小徑上格外清脆,路兩旁剛栽種的藍銀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散發出淡淡的清新氣息。
轉過一個開滿薔薇的拱門,一棟嶄新的三層建築豁然出現在眼前。
米白色的外牆在陽光下泛著溫暖的光澤,每扇窗戶都鑲嵌著晶瑩剔透的水晶玻璃。
建築正上方的匾額用燙金寫著“九寶琉璃宗、史萊克七怪贈”。
即使字體很小,但是在陽光下仍舊耀眼。
“看看,這是榮榮當初答應捐贈的教室,才竣工不久。”
弗蘭德推開門,聲音裡掩不住得意,“怎麼樣?”
戴沐白站在門口,陽光透過門框在他高大的身影周圍鍍上一層金邊。
他仰頭打量著挑高的大廳,穹頂上繪製的星空圖案緩緩流轉,顯然是融入了先進的魂導技術。
戴沐白驚訝地張著嘴,哪怕早就從寧榮榮那兒聽說她以宗門和七怪的名義向學院捐贈了教室和桌椅,但是怎麼也想不到是重新蓋一座教學樓啊!
地板是精心打磨過的高級石料,牆壁上的燈據說可以根據不同屬性的魂力產生細微的變化,就連椅子上都放著柔軟的坐墊。
看來他還是低估了九寶琉璃宗的財力,哪怕他們在返回天鬥時,已經大吃一驚過了。
“真不愧是九寶琉璃宗啊,真有錢。”
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富可敵國,大概就是這個意思吧。
不管是天鬥帝國還是星羅帝國,戴沐白都沒見過這樣燒錢的教室,可寧榮榮一口氣就捐了十間出來。
“其實榮榮隻是出了錢,最終的設計可是我決定的呢。”
眼看著戴沐白和朱竹清隻一味地感慨九寶琉璃宗的財富,一點兒也沒有誇獎自己的意思,弗蘭德就有些不樂意了。
“院長,您說實話,最終的設計您參與了哪一部分。”
戴沐白捂著臉不敢去看弗蘭德的眼睛,他至今還記得學院的第一版校服究竟是怎樣的震撼。
“臭小子,你倒是記得挺清楚的。看到了沒有,頭頂的星空圖案可是我和小剛找了很久的呢。”
弗蘭德說得激動,竟是直接飛到天花板旁邊,用手指頭狠狠地戳著。
“看到了沒有,這片星空是你們當初打敗武魂殿,奪得全大陸高級魂師精英大賽冠軍的那一天。”
教室內陷入了短暫的沉默,最終還是弗蘭德輕輕開口,聲音裡帶著幾分悵然。
“當然了,那一天,你們幾個小怪物,怕是也沒有心情抬頭看看天空吧。”
朱竹清抬起頭,注視到月亮被一大團黑雲籠罩著。
“連那天月亮被雲朵遮住了多少您也複刻了?”
“我和小剛花了幾個月的時間,查閱了武魂城五十年的天文記錄...”
為了不讓他們看出來自己的眼眶發紅,弗蘭德就一直保持著最後張著翅膀懸浮在空中的姿態。
“小剛說了,這是你們人生轉折的星空,必須分毫不差才行。”
“院長,您說的對,我們確實,沒來得及仔細看那晚的星空。”
弗蘭德突然笑了,他重新落在地麵上,沒有任何征兆地將戴沐白抱在懷裡。
“臭小子,現在你們都給我仔細看好了。小三他們回家去了,等你見到他們的時候一定要告訴他們來這裡看看,把上頭的星象背仔細了。等我問你們的時候,要是沒回答上來,彆怪我罰你們跑圈。”
戴沐白有些鼻塞,但是仍舊豪爽地答應下來。
“院長,您放心吧,我一定把你的話帶到。”
當弗蘭德站直的時候,才發現泰隆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門口,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像是後悔打斷了他們。
弗蘭德不知從哪兒掏出來一根教鞭,指著泰隆,“彆以為沒你的事兒了,作為學院的一份子,更是當年大賽的親曆者,這裡的星象你必須更加爛熟於心!”
泰隆立刻挺直了腰板,結果“砰”地一聲撞上了身後的牆壁,發出一聲悶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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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齜牙咧嘴地揉著腦袋,卻還是大聲回答,“是,院長!”
隨著太陽高度的變化,教室內的天花板竟是自動調節了亮度,與外麵的天光完美融合。
他們這才發現,光是這個天花板就花了多少心思。
而這,也還是隻是十間教室中的一間。
至於其他的,還是等到把這些背下來之後再去看吧。
四人結伴離開,弗蘭德說是還要帶他們去看看吉念兒和塵煜。
教學樓的大門被重新關上,看起來還不打算投入使用。
頭頂星光溫柔,現下歲月靜好。
在這座用記憶和心意築成的教室裡,時光仿佛從未流逝。
今天泰隆隻有一節實戰課,便打算和戴沐白朱竹清一道行動。
這下倒是正好讓他們有機會打探打探他內心的想法了。
“泰隆,我方才聽院長說,你是住在學院裡的?上次回宗門是什麼時候?”
“我...”
泰隆撓著頭,嘴裡支支吾吾著,吞吞吐吐的樣子讓人看著就著急。
“想不起來了,我來替你說吧。自從上次我讓他和絳珠帶著焱去找你們,泰坦前輩把他揍了一頓之後,他康複了就沒回去住過,就算是中途見了幾次麵,爺孫兩個也說不上幾個字,是不是啊?”
“院長你怎麼什麼都知道?”
弗蘭德輕哼一聲,從兜裡掏出一大摞信紙。
“我每天都揣著這些信在你麵前晃悠,你還真是個木頭腦袋,竟然一點兒都沒發現!”
泰隆猛地抬起頭,眼睛裡寫滿了不可置信。
“那些是信紙嗎?我還以為是您的時尚穿搭呢。”
弗蘭德氣得眼睛都歪了,一把將信紙拍在泰隆的腦門上,轉身就走!
戴沐白憋笑憋得肩膀直抖,湊近一看更是忍俊不禁。
每張信紙邊緣都整整齊齊折了個貓頭鷹翅膀的形狀,其中一張還被墨水暈染出個滑稽的鬼臉。
院長分明是故意把家書偽裝成廢紙,天天在泰隆眼皮底下晃悠。
可是弗蘭德似乎是忘記了,泰隆本身就不是個頭腦靈活的,哪裡能看的出來這麼隱晦的暗示呢?
“上個月十七號...”朱竹清突然開口,指尖挑起一張沾著茶漬的信紙,“混賬東西!天冷了不知道回宗門加衣服?!”
泰隆的臉瞬間漲得比他的頭發還紅。
他手忙腳亂去撿散落的信紙,突然僵在原地。
最新那封被折成了紙飛機形狀的信上,泰坦用朱砂筆粗粗畫了把錘子,旁邊歪歪扭扭寫著,“絳珠丫頭說你最近在研究一下建造新的,需要寒鐵,庫房鑰匙在老地方,滾回來拿。”
看著厚厚的一摞信紙,朱竹清好像明白了剛才院長所說的話了。
人與人之間的確是不一樣的,同樣是不理解晚輩的長輩,泰前輩和自己的那位父親就絕對不是一類人。
“要是某些人有心,就該主動上交自己的工資,請他的院長喝頓酒吧?”
戴沐白笑了,看了一眼沉浸在自己世界中的泰隆,抬頭回應著不知道藏在哪兒的弗蘭德。
“院長,我和竹清也好久沒回來了,這頓我們來請吧。”
弗蘭德當然不會拒絕,甚至戴沐白出錢,酒菜的質量隻會更上檔次。
反正都是他教出來的學生,誰請都一樣,總不會是自己掏錢就是了。
“此話當真?”
“當真,就當是您這麼久以來當‘信差’的辛苦錢吧。這頓飯,我們唐門請了。”
戴沐白大手一揮,一句“唐門”就把泰隆也包含在內了。
這下子,就算他們離開了,弗蘭德也不會再用同樣的理由去敲泰隆的竹杠了。
弗蘭德是何等的精明,一下子就能聽出來戴沐白的言下之意。
他搓手一笑,既然走的是“唐門公賬”,他可就要盤算一下哪家飯店又貴又好吃了。
“泰隆,麻煩你回宗門告訴胖子和香香一聲,就說我和沐白請院長吃飯,看看他們過不過來。”
聽見朱竹清的話,正不知道找什麼理由回唐門的泰隆如蒙大赦,轉身就跑,同時還不忘回頭向他們道謝。
“你們這些小怪物啊,一個個的都比我會算計。什麼傳信,他連咱們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呢。”
“那又有什麼關係呢?反正胖子總能找到我們的,以泰隆的性子,要是找不到一個合理的理由,他怕是又要憋好幾天也回不去了。而且,不管有沒有這回事,這頓飯我們是一定要請的。沒有您,就沒有今日的史萊克。”
弗蘭德愣了片刻,突然轉身大步往前走。
“少肉麻!趕緊的,今天非把你們唐門吃窮不可!”
但他的腳步明顯輕快了許多。。
朱竹清與戴沐白相視一笑。
微風拂過,吹散了最後一點凝滯的氣氛。
在前往酒樓的路上,戴沐白故意落後兩步,將一袋金魂幣塞進了弗蘭德的外套口袋裡。
那些錢足夠買下十頓最貴的宴席。
畢竟,有些心意,本就不該用“唐門公賬”來衡量。
當泰隆回宗門的時候,他先一步去了敏堂。
一方麵是為了完成朱竹清的囑托,另一方麵,也是實在沒有想好該怎麼和爺爺開口,可是他沒想到此時此刻,泰坦就在敏堂和白鶴說話,不隻是他,牛皋和楊無敵也在。
至於獨孤博,正在去藍電霸王龍宗看自己的親親外孫的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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