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寶琉璃宗喬榮,見過諸位。”
喬榮盈盈一拜,周身的氣質渾然天成。
標準的禮儀挑不出一點錯處,哪裡還能看出這是一位擁有封號鬥羅實力的攻擊型魂師呢?
白沉香見狀連忙上前為彼此做介紹,又細心解釋了一下喬榮跟過來實屬好意。
“喬阿姨,真是太麻煩您了,還特意跑了一趟,我其實沒事的。”
馬紅俊並沒有逞強,他的確是沒什麼大事。
雖然之前撞得那一下有些重了,但是如他所說,他並沒有動用魂力,也就是說純粹是普通的身體傷害。
但凡隨便找一個醫生或者治療係的魂師就能解決,隻不過是因為大家擔心他的身體情況,這才急匆匆地將寧榮榮和奧斯卡找了過來。
“下次可彆這麼冒失了,你受了傷,大家都很擔心。”
麵對喬榮,馬紅俊一改往日的嬉皮笑臉,低著頭站在那裡靜靜聽著。
“是,喬阿姨,我知道了,以後不會再這樣了。”
喬榮淡淡一笑,輕輕拍了一下馬紅俊的頭頂。
“這樣才是聽話的孩子。”
“好了好了,媽媽,彆說胖子了,他知道錯了。你第一次來唐門,我帶著你逛逛吧。”
寧榮榮簇擁著喬榮離開,奧斯卡有些不放心想留在這裡,卻被戴沐白推走。
“還不去你嶽母大人麵前好好表現,胖子這裡有我們在呢。”
“我沒事了,隻是撞了一下鼻子而已,偏偏你們大驚小怪的。”
馬紅俊摸了一下鼻梁,又瞥了一眼旁邊躺在床上,行動都有些不便的白添雲。
相比於斷掉肋骨,他這實在是算不了什麼。
奧斯卡剛想出門,又看到牛皋和楊無敵若有所思的模樣,不由得又頓住了腳步。
“二位前輩可是還有什麼話想說?”
“沒什麼,隻是聽說了喬榮的事情,親眼見到她出現在自己麵前,有些驚訝而已。”
奧斯卡笑了,徑直追了出去。
誰說不是呢,寧風致雖然邀大陸魂師同慶,可是到底還是將喬榮保護得很好。
除非她自己想一個人待著,否則寧風致是走到哪裡都要陪著她一起的。
為了不打擾白添雲休息,眾人各自散了。
朱竹清和白沉香扶著馬紅俊回到史萊克小院去,至於戴沐白則是攔住了泰坦,想要問問泰隆的事情。
“泰前輩,我聽說您也已經有將堂主之位傳下去的打算了?”
泰坦眼皮一抬,打量了戴沐白一眼。
這話除了他們四個老家夥和白添雲,以及門外偷聽的那個之外,宗門裡誰都不知道。
戴沐白如今特意提起這件事情,大概率是從泰隆那裡聽說的。
“是有這個打算,老了,也該卸下些擔子,專心修煉了。”
二人並肩走在街道上,路過的弟子們紛紛行禮避讓,卻在轉身時忍不住偷瞄這對奇怪的組合。
金發俊朗的副宗主與鐵塔般的老堂主,兩人同時出現在宗門裡可不多見。
“副宗主可有推薦的人選?”
戴沐白聽出泰坦語氣裡的試探,不慌不忙地抬手,一片飄落的樹葉在他掌心之上被金色的神力托住,以極慢的速度旋轉著。
“說來也是慚愧,我們幾個一直在外麵,對於這些事情根本不了解。隻是今日見到了白添雲,便隨口一問。如果惹了前輩不高興,沐白先向您賠罪了。”
“這是哪裡的話,什麼高興不高興的,咱們不過是閒聊而已。其實,我也不瞞你,我心中的確有一個合適的人選,但是那小子卻是一定不會答應的。”
泰坦的語氣裡都帶著些悵然。
戴沐白聽見這番話,心頭一動,下意識地抬頭看向身側的人。
隻見泰坦的眸色有些黯淡,也學著戴沐白的樣子伸手去接掉落的樹葉。
可那些葉片卻像故意躲著他布滿老繭的手,紛紛擦著指尖墜落。
一片、兩片、三片...泰坦固執地保持著這個姿勢,直到第七片葉子也飄落在青石板上。
這樣落寞的神情,戴沐白從來沒有在泰坦臉上看見過。
“前輩,您...”
戴沐白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不該這麼冒失地就過來找泰坦聊這件事情。
可是他忍不住啊。
泰坦和泰隆之間理不清楚的關係,他已經不是第一次發現了。
這種事情他還是有經驗的,一味地逃避並不能解決問題。
看看他和戴維斯就知道了。
當年痛快打了一場之後,心結便解開了許多。
不過他們兩個是兄弟,這麼做當然沒關係。
可是泰隆是孫輩,總不能讓他去和自己的爺爺打一架吧。
再加上泰隆又是個悶吞的性子,隻能由自己出麵了。
“這些都是泰隆那小子說的吧。其實,我早就知道他上午在門外偷聽,我也知道他對老犀牛他們說的話。我不會勉強他,相反,我希望他能走自己的路。哪怕,這必須讓我對他做出打擊。”
這是獨屬於他們爺孫兩個的相處方式,用泰坦的話說,泰隆就像一塊必須時時刻刻捶打的精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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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堂的男人從來都是在彼此碰撞中才逐漸了解自己的形狀的。
“他選擇成為一名學院教師,我不攔著他。可是力堂需要的是能鎮得住一眾弟子的人。所以我心裡雖然看好他,但是他早已不再是最佳選擇了。”
“所以,您是同意了?”
泰坦輕哼了一聲,隨即雙手握拳,枯黃的樹葉在他的手中變為細碎的渣子。
“就算他選了自己的路,我也要看看他們到底能走的多遠。如果將來他不能做出點名堂出來,我一定會十倍百倍地教訓他!”
走到岔路口,戴沐白也從泰坦這裡得到了想要的答案,他也就不再打擾了。
在回小院的路上,他還碰到了奧斯卡。
喬榮說想進擬態修煉場玩玩,寧榮榮跟著一起進去的,獨留下奧斯卡和九色神鹿在外頭大眼瞪小眼。
“戴老大,你怎麼從那邊過來了?還有我一直沒問,胖子的鼻子到底是怎麼受傷的?”
提起這個,戴沐白就忍不住笑,把馬紅俊撞到旗杆上的事情和盤托出。
“剛才我和泰前輩在一起呢,順便了解了一下他對泰隆的想法。”
提到這個,奧斯卡也來了興趣,順手把一塊餅扔到地上,就拉著戴沐白坐下。
九色神鹿不滿地叫了一聲,甚至還用角拱了拱奧斯卡的後腰。
“小彩好歹也是神獸,就算隻給一張餅,你也得喂到它嘴裡吧,怎麼能這麼沒禮貌地丟到地上呢?”
戴沐白簡直就是九色神鹿的嘴替!
它踱步到戴沐白的身側,不同於剛才的氣憤,反倒是低吟一聲,用側臉蹭著戴沐白的胳膊。
走過來的時候,還不忘順便在餅上踩上一腳。
戴沐白挑著眉,完全一副“你看我說什麼來著”的樣子。
奧斯卡有些無奈,隻好飛快地做了幾樣人類的食物笑著捧到九色神鹿的嘴邊,這才算完。
戴沐白本已抬腳要走,身後卻傳來奧斯卡誇張的哀嚎。
回頭隻見九色神鹿再次用角頂著他的腰,硬是把人往池塘的方向推。
“算了,好人做到底吧。”
戴沐白搖頭折返,鎏金的神力在指尖凝成細線,輕輕纏住神鹿脖頸上的鈴鐺。
那鈴鐺頓時發出清越的聲響,引得神鹿扭頭張望,奧斯卡這才趁機從鹿角下滾出來。
不過說來也是奇怪,九色神鹿對旁人總是很溫馴。
朱竹清梳毛時它會主動低頭,寧榮榮喂食時連掌心都會舔得乾乾淨淨。
唯獨對奧斯卡,動不動就噴響鼻,有好幾次趁著其他人不注意,還把新製作的香腸給吃了。
當然是因為它吃你的醋啊。
小舞的話總是時不時地在奧斯卡的腦海中回響。
他望著正親昵地蹭著戴沐白手心的九色神鹿,最可氣的是它居然還挑釁似的朝自己搖尾巴。
奧斯卡心中簡直是悲憤,沒想到自己的情敵居然是一頭鹿?
說話間,修煉場的大門白光一閃,喬榮一個箭步衝出來,束發的絲帶早不知飛哪兒去了。
她身後飄著的九寶琉璃塔虛影還沒完全消散,琉璃光華映得她裁剪過的裙擺流光溢彩。
“沐白也過來了。”
喬榮眼睛一亮,綁著袖口的繩結隨著她揮手的動作一跳一跳。
那改裝過的裙裝下擺參差不齊,明顯是被利刃匆匆削短的,露出的小腿上還沾著擬態區的草籽。
“喬阿姨玩得可還儘興?”
擬態修煉場本就是為了魂師提升魂力而設置的,喬榮如今已經是九十三級了,這種東西放在她眼裡不過是小打小鬨,也難得她能看得上。
“勉強活動活動筋骨吧。”
喬榮活動了一下肩膀,隨後將圓月彎刀往腰間一彆。
隻聽一聲布帛撕裂的聲響,背後竟是又被劃出了一個細長的口子。
喬榮扭頭看了一下,眉頭瞬間就皺了起來。
“你爸爸真是的,非要做這些華而不實的東西,這麼容易壞,還非要穿出來。”
喬榮並不心疼這件價值不菲的衣服,隻是她現在正在興頭上,好不容易從這個小玩具裡找到一些戰鬥的樂趣,沒想到衣服倒是成了煞風景的存在了。
寧榮榮啞然失笑,立刻替寧風致叫屈。
“一開始隻是說出門逛街,誰能想到您看到擬態修煉場就走不動了路了啊?再說了,都已經出來了,咱們就把武魂收起來不好嗎?”
寧榮榮伸出兩根手指,在寒光凜冽的刀刃上輕輕一彈,頓時發出“錚“的一聲鳴響,那聲音格外清脆,驚得九色神鹿都豎起耳朵望了過來。
如果不是她這麼豪邁地把圓月彎刀彆在背後,怕是這件衣服還能多存在一會兒。
喬榮不以為意地撇嘴,小表情和寧榮榮簡直是一模一樣。
手腕一翻,圓月彎刀頓時化作兩道流光消失,但那股淡淡的戰意仍舊沒有完全收斂。
放下在裡麵的時候也是,看著喬榮左一刀右一刀,乾脆利落地把華貴的裙擺給劃開了,動作瀟灑得仿佛那是什麼不起眼的破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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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誇張的是,她一邊斬開裙角,一邊還能遊刃有餘地斬殺擬態區凝聚的魂獸虛影,刀光如月華傾瀉,所過之處,魂獸儘數潰散。
寧榮榮看得目瞪口呆,直到喬榮意猶未儘地準備繼續深入擬態核心區域,她才猛然回神,趕緊釋放九寶琉璃塔,璀璨的七彩光芒籠罩全場,直接強行通關,護著自家這位玩心大起的封號鬥羅趕緊出來了。
再待下去,不止衣服保不住了,怕是整個擬態場如何運作的都要被她研究出來了。
“嶽母,您先披上吧。”
奧斯卡從念榮裡掏出一件備用的披風遞了過去,那本來是為寧榮榮準備的,眼下倒是派上了用場。
喬榮接過披風,隨意地往肩上一搭,笑著看向奧斯卡。
“小奧還真是貼心,榮榮的眼光不錯。”
寧榮榮的耳尖都跟著泛紅。
平常被夥伴們打趣也就罷了,可如今是被自己的媽媽打趣,寧榮榮可是有些招架不住了。
“喬阿姨高興最重要,其他的就無所謂了,想來寧叔叔最看重的也是這個。”
“沐白說得對,風哥不會介意的。”
喬榮滿意地點點頭,指尖輕輕拂過披風上精致的暗紋,顯然對這件臨時救場的衣物頗為喜歡。
“是是是,爸爸當然不會介意了。”
寧榮榮一邊說著,一邊替喬榮撫平著披風的褶皺,還貼心地係了一個蝴蝶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