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沐白無聲地重複著這句話,所以自己一直弄錯了事情的本質是嗎?
“其實,你們星羅皇室的祖先也曾和極北之地的人有過盟約,以誠心換取寒玉,隻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這份神聖的交易變成了這樣。”
說到過去,冰碧蠍王也曾有些感慨。
它居住在不見天日的穀底,卻心懷光明。
那個時候的人類懂得感恩,取走多少寒玉,就會留下相應的等價物品進行交換,而礦脈附帶的力量也會將這些物品重新轉化為新生的晶體。
“貪婪就像是雪崩,開始時隻是一片雪花的滑動。人類的實力越來越強大,卻逐漸忘記了本心,從開始停止交換的那一刻,從第一滴貪婪的血染紅寒玉開始...”
擁有的越多,想要的便越多了。
冰碧蠍王側了側身子,任由戴沐白靠近寒玉礦脈。
幽藍色的光芒映照在身上,讓他覺得胸口處有些發悶。
他的呼吸變得異常急促,每一次吐息都在寒冷的空氣中凝結成白霧。
“對不起。”
戴沐白單膝跪地,雙手撫摸著寒玉,任由冰霜爬上自己的手臂,他虔誠地將額頭抵在手背之上,用這樣的方式表達自己的歉意。
突然之間,異變陡生。
戴沐白體內的神力突然開始沸騰,不受控製地從指尖蔓延至全身。
但這次神力的釋放與以往截然不同,不再是充滿侵略性的爆發,而是如同解凍的春水,帶著新生的悸動。
而從寒玉礦脈的核心處突然射出一道藍光,筆直地貫入戴沐白的眉心。
奧斯卡驚恐地看到戴沐白全身都變成了半透明的藍色,而他的骨頭卻因為經曆了化骨涅盤而呈現金色。
此時的戴沐白整個人看起來詭異得有些嚇人。
“這是...”
戴沐白低頭看著自己顫抖的雙手,發現每一道神力流轉都與腳下寒玉礦脈的脈動完美契合。
那些藍色的能量脈絡仿佛在回應他的神力,一呼一吸間產生著奇妙的共鳴。
這不是征服與被征服的關係,而是兩個古老存在跨越時空的對話。
“錯了,全都錯了。”
戴沐白喃喃開口,恍惚間,他驚覺體內的神力運轉軌跡開始自發改變。
原本鋒芒畢露的金色能量逐漸內斂,化作溫潤的流光在經脈中遊走。
恍惚間,他好像看到了初代戰神單膝跪地接受神位時的場景,那姿態不是驕傲的加冕,而是謙卑的承諾。
戴沐白能夠感受到寒玉礦脈的力量在進入到自己的體內。
原來放下征服者的傲慢時,反而觸摸到了更高層次的力量境界。
原來,戰神之名,戰是手段,而神才是根本。
星羅皇室隻記住了“戰”的鋒芒,而遺忘了“神”的慈悲。
這個想法一出,戴沐白的雙眸之中瞬間爆發出耀眼的光彩,身下浮現了一道巨大的翠金色的陣法。
“戴老大認知得很透徹嘛。”
靈動的女聲突然響徹洞穴,冰壁上的冰晶自動重組,幻化成小舞的虛影。
她發間的冠飾與寒玉礦脈產生共鳴,道道翠金色的光絲垂落,與戴沐白的神力相互交融。
“真的是小舞。”
奧斯卡指著出現在冰壁之上的巨大虛影激動地說著。
冰碧蠍王立即伏低身軀,“拜見森林神大人。”
一邊說著,它的尾鉤卻是不自覺地顫抖。
因為它感受到了,這位新晉的森林神身上,除了森林神的氣息之外,還帶著與修羅神類似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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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我了,不然還能是誰?”
這聲音清亮得像是晨曦穿透林間的第一縷陽光。
冰壁上浮現的少女虛影雙手掐腰,裙擺無風自動。
奧斯卡手中用來把玩的香腸掉在冰麵上。
他機械地轉頭看向戴沐白,卻發現對方仍保持著雙手按在寒玉礦脈上的姿勢,連睫毛上的冰晶都沒顫動一下。
“小舞?你怎麼來了?”
“我怎麼來了?”
冰壁上的虛影翻了個白眼,這個動作讓神性光輝籠罩的身影瞬間變回大家熟悉的那個女孩。
“寒玉礦脈突然少了兩成能量,整個極北之地的永凍層都在報警,我能不出現嗎?”
寒玉礦脈關係到極北之地的平衡,它的動向,自然也是森林神的職責所在。
自從小舞成神之後,世界在她眼中就呈現出了截然不同的麵貌。
無數翠金色的絲線向外延伸,編織成籠罩整個鬥羅大陸的生態網絡。
代表寒玉礦脈的節點本該是穩定的冰藍色,此刻卻像被戳破的水囊般,汩汩能量正沿著數條金色絲線流向某個熾烈的光點。
而那個光點所代表的,正是戴沐白。
“不可能,森林神大人,您的意思是,礦脈在主動獻祭?”
裂穀內的能量波動實在太過雜亂,已經形成肉眼可見的漩渦。
不要說奧斯卡,就連冰碧蠍王這個守護者都沒有發覺什麼問題,更不必說完全沉浸在感悟之中的戴沐白了。
她若是再不出現,此消彼長之下,那極北之地才真是要出大問題了。
“小舞?”
戴沐白抬頭盯著冰壁上熟悉的影子,像是才注意到她的到來一般,隻是說話時,他的雙手卻依舊沒有抬起。
小舞深吸了一口氣,無奈地扶了扶額頭。
“戴老大,說話歸說話,你能先把手從礦脈上放下來嗎!”
雖然眼下小舞也沒弄明白為什麼寒玉礦脈會如此親近戴沐白,甚至願意主動將力量獻出。
但是寒玉礦脈每流失一分能量,極北之地永凍層的某處就會傳來冰川斷裂的聲響。
大裂穀的西北麵,已然有三座雪山開始融化了,無數魂獸在集體逃竄。
“戴老大,你可不能讓整個極北之地為你的蛻變買單!”
小舞幾乎是喊出來的,在戴沐白將手收回的同時,小舞的虛影雙手結印。
粗壯的藍銀皇藤蔓破冰而出,每一根都纏繞屬於森林神的神紋,如同活物般將裸露的礦脈核心層層包裹。
藤蔓與寒玉接觸的刹那,整個裂穀響起奇特的共鳴,像是某種沉睡的遠古機製被重新激活。
“戴老大,你的手沒事吧?”
戴沐白眨了眨眼,視線緩緩下移。
這個簡單的動作竟讓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憊,仿佛眼皮上壓著整座冰山。
直到奧斯卡飛到身邊時,戴沐白才注意到自己的手。
原本骨節分明的手掌此刻覆滿晶瑩的冰藍色物質,乍看像是戴了層半透明手套。
但當他下意識曲張手指時,那些冰晶突然龜裂,露出底下猩紅的血肉。
沒有血,所有傷口邊緣的血管都被某種極寒之力瞬間封住了,斷裂的肌肉組織像凍肉般泛著不健康的蒼白色。
“戴老大,你還真沒感覺啊?”
奧斯卡一把抓住戴沐白的手腕翻轉過來,倒吸一口涼氣。
最嚴重的地方已經能夠看到森白的指骨,覆蓋其上的冰晶正在緩慢侵蝕著骨骼的表麵,形成珊瑚狀紋路。
戴沐白茫然地搖頭。
他的神經末梢似乎還沉浸在那種玄妙的神遊狀態,明明視覺信號已經將慘烈的傷勢傳入大腦,痛覺通道卻被某種更高階的力量強行關閉了。
“這程度再烤會兒都能直接蘸醬了,要不是你有化骨涅盤,我看這手是真的要保不住了。”
奧斯卡連忙發動治愈之光為戴沐白治療,當柔和的暖光接觸到傷口時就發生了激烈的反應,在戴沐白的手掌之上展開了幾簇藍綠色的火花。
戴沐白終於悶哼一聲。
遲來的痛覺如潮水般席卷全身,每一根神經都在尖叫。
更可怕的是,那些滲入傷口的寒玉能量似乎被治療魂力激活了,正順著經脈逆流而上。
他清晰看見自己小臂內側浮現出樹枝狀的藍光,就像寒冬窗欞上蔓延的冰花。
“見鬼了,怎麼一個兩個最近都和火焰乾上了?”
奧斯卡惱火地罵了一聲,承擔起團隊治療任務後,他對於各種傷害也算是有了一個了解。
戴沐白這樣的狀態,並不是因為冰。
恰恰相反,是火。
或者說,最準確的稱呼其實是冰焰。
而戴沐白也萬萬沒有想到自己這一副金剛不壞的身體,居然真的被眼前這分不清是冰還是火的東西給製服了。
戴沐白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化骨涅盤保住了他的手骨沒錯,但代價是此刻每根神經末梢都像被浸泡在滾油裡。
更可怕的是,他能清晰感覺到兩種截然相反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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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麵是極寒帶來的刺骨銳痛,深層卻是某種灼熱到極致的鈍痛,仿佛有人把燒紅的鐵條插進了骨髓。
“小舞,我該怎麼辦?”
奧斯卡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他舉著治愈之光的右手僵在半空,魂力光芒明滅不定。
剛才的治療反噬還曆曆在目,那些藍綠色火花在戴沐白傷口炸開的畫麵,簡直像往烈火上潑了一桶油。
小舞的虛影在冰壁前焦躁地飄動。作為森林神,她理應通曉自然界一切奧秘,可此刻識海中那些傳承記憶卻像被迷霧籠罩的迷宮。
寒玉礦脈作為極北之地的核心存在,即使在薩提爾曾經留下的信息中也隻有隻言片語,除了標記過一個“需要注意”的字樣之外,再無其他。
“你先彆用治愈之光了,我覺得寒玉的力量在排斥這些外來乾預。”
戴沐白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每一口呼出的白霧都帶著血色的冰晶。
他的雙手呈現出詭異的半透明狀態,皮膚下清晰可見褐金色的神力與藍色能量如同兩軍對壘般在經脈中廝殺。
“小奧,給我根亢奮粉紅腸。”
“你瘋了?這個時候刺激神力就等於...”
奧斯卡的話還沒有說完,背後突然爆發了一連串的爆裂聲。
那些用來阻礙和修複礦脈核心的藍銀皇藤蔓被冰焰灼燒殆儘,藤蔓斷裂處,濃稠如墨的黑霧正從礦脈縫隙中汩汩湧出,像是有生命般在空中扭曲蠕動。
“等等,小奧,這種感覺是...”
遠在森林神殿的小舞整個人都嚴肅起來,那些黑氣帶給她的感覺很熟悉,好像在哪兒見過一樣。
而奧斯卡顯然也有同樣的感覺,顧不得擔心戴沐白的情況,隨後做出來兩根亢奮粉紅腸就扔到他手裡去了。
“前輩,麻煩你幫忙照看一下戴老大。”
奧斯卡快速上前,他已經認出來了,這些黑氣和當初在阿墨爾斯行省外,他們遇到的那一群奇怪魂獸如出一轍。
他至今還記得那一頭一百零三級的贔屭牛帶給他們的印象有多深,這一次不知道又會出現什麼實力的魂獸來。
此時,戴沐白情況未明,小舞又遠在千裡之外,這裡能夠阻擋他們的就隻有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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