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能一味的逃避她可憐又悲劇的目光。
“寧祁蘿,你怎麼不去死呢?”盛長袖目光變得怨毒,瞪著我“你把我害成這樣,你該用你的命才能抵債啊。”
“不……”我害怕,腳下不斷的後退,直至跌坐在地板上。
地板的涼意隔著衣料滲入骨頭,我冷得一顫,雙腿屈起抱住膝蓋,把臉埋在膝蓋上不敢再抬頭。
盛長袖滑著輪椅到我身邊,她的手觸碰在我的手背上,輕聲喊我“寧祁蘿。”
我如同驚弓之鳥,被嚇得反應極大。那一刻我仿佛被逼到了崩潰的臨界點,我想,要是盛長袖再逼一步,隻需要一步,我一定會瘋掉,變成一個神經病。
可是她沒有再咄咄逼我。
她隻輕聲說“保我盛家輝煌,我就原諒你了。”
我良久才抬起頭,看著她那溫柔卻又平靜的臉龐,久久的失神。
……
那天之後,我生了一場大病。
祁夫人說差點要了我女兒的命。
我折磨過自己,傷害過自己,在多次鬱鬱沉沉之下,我被家人送去了白山生活一年,之後輾轉去了曼洲,待了很長很長一段時間進行治愈。
自我治愈的這段時間裡,我遇見了很多人,也遇見了我未來的伴侶,江映遲先生。
他先動心於我,而我不知感情珍貴,多次無意中辜負了他的真心。
我在外漂泊了幾年,始終不太願意回新吉利,往事太難堪,回憶起來會讓我很痛苦,我不太想麵對這些痛苦。
於是我進了娛樂圈。
起初隻是抱著玩玩的心態,也是我不回家的借口。家裡的每一個人都來見過我一次,但沒有第二次,都被我拒絕了。
我不想被打擾,估計是遲來的叛逆期,我討厭和他們一起生活,甚至不接受他們的每一分錢,埋頭在娛樂圈吃苦曆練。
家人當然不會真的不管我。
他們總是在暗地裡為我鋪路,既然我要走娛樂圈這條路,他們就為我除去了這條路的大部分荊棘。以至於我隻吃過被網暴的苦,從來沒遇見過那些黑暗的潛規則以及循環淘汰。
網暴從起初的心甘情願,隻為贖罪,再到後來我終是忍受不了這種滿滿惡意的謾罵,是以,我選擇了退圈。
確切說,大概是叛逆期過了,我想回家看看。
但是發生了意外。
我在回家的那天,出了一場車禍。
江映遲親自來接我,我當時不願與他多接觸。
金叔安排來接我的車已經開來,我當著江映遲的麵上了金叔的車,我以為我這樣明確的態度他會明白,可是他拉住我,不讓我上那車。
我一怒之下對江映遲拳打腳踢,蠻不講理“我不要跟你走,我的態度還不夠明確嗎,非要我說出來嗎?我不喜歡你,我對你一點感覺都沒有,你不要再纏著我了,你很煩。”
因為我不喜歡他,不想和他發展未來,那時候,我從未想過有一天我會嫁給他,還會這樣愛他……
江映遲任由我胡鬨打罵,隻沉聲對我說“我送你,你要去哪裡都可以,想做什麼都行。”
我不知道他為什麼堅持不讓我上金叔的車。
一轉頭,忽見金叔一臉的難色,仿佛欲言又止。
可那時我並未去深想,正要拉開車門上車之際,卻被江映遲一把拖走,帶上了他的車。
一到了江映遲車上,我更加變本加厲的掙紮“你明知道我不想跟你多接觸,你卻總是強迫我,你這樣隻會讓我愈發討厭你。”
“那就討厭吧,反正你也沒喜歡過。”他說。
我語塞,竟不知怎麼懟他了。
便閉嘴不言。
他開車很專注,一句話也不同我說,我開始坐立不安,越來越沉不住氣,一時腦袋發熱居然做出了我自己都震驚的行為,我去乾擾他開車。
“江映遲,你就近停車,我不要搭你的車,我甚至一秒都不想看見你。”
她不管不顧的吼道,還不停的乾擾他開車,甚至瘋了一樣試圖去搶奪他的方向盤。
他沉聲喝止我愚蠢的行為“我可以理解為你想拉著我一起共赴黃泉麼?”
“我瘋了才會跟你一起死,就算死,我也會離你遠遠的,各死各的。”
江映遲要應付我的乾擾,我的發瘋,要一邊認真的開車。眼看著他就要靠邊停車,卻在這時左邊衝出來一輛皮卡車。
皮卡車與江映遲的車撞上了。
我坐在副駕駛,按理說一定會受傷最嚴重的,可最後一刻是江映遲拚儘全力護住了我,承受了大於數倍的傷害。
這場車禍由我引起,最終我的報應就是失去記憶。
我恢複記憶後才明白,為什麼當初江映遲在病房時會使喚我,會那樣委屈,有苦難與我言。
因為確實是我害了他。
再後來,江映遲告訴了我真相,他說“那天來接你的金叔,被控製了,對方是盛家的人。”
但不是盛長袖做的。
那時候盛長袖對這件事毫不知情。
因為她已經嚴重抑鬱,手腕無數疤痕,她已經起了自殺的念頭。盛家多次救回自殺的盛長袖,意識到盛長袖即將控製不住,於是,盛家就故意引發了這一場車禍,最終盛長袖不得不繼續被盛家操控。
他們隻想讓祁家把這筆賬算在盛長袖一個人身上,這樣他們在祁家所獲得的利益就永遠不會斷。
我也終於明白,盛長袖為什麼說她找到最終的歸屬了。
更確切說,這也是盛長袖醃臢一生的徹底解脫。
(全文完)